毒老望向她，又垂下眼簾：“沒有！”
“是誰？”
“我說沒有找到。”
南詩影摸了摸衣角，衣角沾染了滴在地上的鮮血，她緩緩閉上雙眼，腦子走馬燈般快速的回憶著自她重生後發生的每一件，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了三個字：“宇成烜！”
毒老微微一怔，瞬間擴張額瞳孔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來是他了！”
“不是！”
毒老仍舊搖頭。
南詩影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了他的說辭還是不願意糾結於此。
毒老呼出一口氣：“好了，將紀靳墨喊來吧。”
南詩影沒有接茬，抬眼看他。
“我已經油盡燈枯了，縱然今日不死，也活不過明天，紀靳墨被蠱毒折磨了十幾年，你就忍心讓他此生都無法擺脫掉蠱蟲的折磨嗎？”
“你該知道，縱然是我死，他體內的蠱毒也不能徹底解除。”
“你要做選擇嗎？是選擇今日讓我救他，還是選擇等我死後，破開我的皮肉取出我的骨髓，用骨髓混合著蠱蟲一起入藥？”
“你——”
南詩影瞠目欲裂。
毒老的聲音卻軟了下來：“你既然熟讀過《蠱術》就應該知道，我將子蟲收回體內，母蟲與子蟲相互吞噬，也許反而會兩兩消除，如今萬窟樓老樓主已經死了，這天下再無蠱王，你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了，不是嗎？”
“這才是你不阻止我的原因，是嗎？”
“一部分！”
毒老並沒有否認。
南詩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角，轉頭望向不遠處依舊蒸騰著熱氣的藥浴，南詩影微微頓住，喊狗子進來。
“扶毒老進藥浴！”
“好！”
狗子連聲答應。
瞧見南詩影抬腿往外走，又忍不住的問道：“老頭的身體……”
“失敗了！”
南詩影聲音很輕。
狗子呼吸一緊，聲音隱隱有些顫抖，情緒差點失控：“怎麼會失敗，為……”
毒老緊緊攥住了狗子的手腕，狗子低頭，望向懷中虛弱到毫無力氣的毒老。
“是我不願！”
毒老開口。
“孩子，你該知道我並非是一個好人，這一世不是你虧欠我，是我虧欠你，你若是能夠聽明白我在說些什麼，就當我是在贖罪；如果你不能聽明白，那這就是我的選擇。”
“現在，扶我進去吧！”
狗子咬住牙關，太陽穴以有眼可見的速度凸了起來。
明白，他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可明白又能如何？
“扶我進去！”
毒老加重了語氣。
狗子沒有在說些什麼，沉默著褪去了毒老的外衣，將他抱進了藥浴裏。
南詩影走出房間，和煦的春風吹拂起她鬢間的發絲，她感受到大自然中的升級，她被生機籠罩，卻宛若消逝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