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便在一旁拍著莫氏的背,道:“娘,莫生氣,氣壞了自己可不好了。二嬸嬸,您又不是不知道,素來就是那樣直衝衝的性子。”
韶槿在旁實是覺得兩人一搭一唱,看不下去了,便道:“娘,前幾日我倒也抱著小新見了爹爹一麵,爹爹當時並無二樣,隻說讓我,好好地當好這個家。依我看,二嬸嬸隻是做了個推測,並無所指。”韶槿說“好好地當好這個家”時還著了重音,又抬起頭,笑臉盈盈看著莫氏,眼神裏卻有股倔強,似在宣戰。
韶槿是當年老太君親選的當家人,後來此事侯爺也是默認的了,她此番著意強調便是想同莫氏說此時她方是當家的夫人,莫氏便是長輩也無權隨意處置他人了。
莫氏咬咬牙,冷哼了一聲。
二奶奶高氏便撲哧一聲,笑道:“不說別的,單說有人之前剛吃了官司,還拖累了尚家緞莊的名聲,爹爹也不會將緞莊全權交到那人手裏。”
這下四爺卻極是生氣,他向來恃才傲物,最不喜聽別人說他的這些“挫折”,隻梗著脖子嚷嚷道:“那全是被小人所害,小人,小人。”
高氏目光流轉,便笑道:“是呀,四叔英明能幹,自然是被那小人所害,隻不知那小人是誰家的。”
莫氏臉上又是一僵,道:“閑話莫說,隻是侯爺確實留下了此書。而且前幾日,我和老爺的對話,老管家也聽到了,全叔,不如你來做個見證。”
老管家全叔是自幼跟在尚侯爺身邊的人,如今侯爺突然不見了,還沒帶上他,他是最為傷心之人,忽然被夫人點到了名字,也隻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他是侯府對侯爺最為忠心也是最為老實的人,有他作證,眾人倒是都信的。隻他心思如今不在此間,隻道:“前幾日,夫人確實來和侯爺見了一麵。隻是昨夜的事,我卻是不知了。唉,不知侯爺究竟去了哪裏,為何侯爺不願帶上我,那小後生又怎知侯爺愛喝什麼樣的茶,愛用什麼樣的被子。”
莫氏皺了皺眉,道:“全叔,我知道你關心老爺。如今我問你一件事,你隻需搖頭和點頭即可,若我說的是事實,是你聽到的,你點頭即可。”
老管家點了點頭。
莫氏便問道:“三日前我可是去見了侯爺,當時侯爺正盤腿而坐,你服侍於旁。”
老管家點了點頭。
“我可是去請侯爺原諒諒兒魯莽之事,侯爺可是原諒了諒兒了。”
老管家又點點頭。
莫氏逡視了眾人一圈,道:“侯爺可是提及了他和諒兒幼年時的往事,還說諒兒是他最疼的孩子,此次不過是缺少磨練,隻要以後好好做生意,不久眾人便會將此事忘記?”
老管家垂下頭,思索了一番,想到侯爺當日確實說了此話,而且他當時也看得出來,侯爺確實對這個四少爺是又愛又恨,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莫氏便微微勾起嘴角,道:“你們也都聽見了,昨日侯爺來尋我,也是說了類似的話,最後還擔心他留口信,你們不信,所以才特特留了封書信。”
“那為何爹爹不親口同我們說,而是匆匆而走。”最為老實的大爺,此時也忍不住問道。
莫氏便道:“我聽道長說,去尋仙山是要講究時辰的,隻怕侯爺做個決斷也極為艱難,他應是想了許久,才這般決定,等他寫完此信,已是半夜,將你們叫齊也是費時,隻匆忙尋了我,交給我此信,便從後門匆匆走了。至於為何交給我,而不放在桌上,自然便是侯爺擔心有人會因此信涉及到他們自己的利益,悄悄將此信給扔了。”
她看了大爺一眼,大爺便紅了紅臉,訥訥道:“不……不會……”
尚謙,又瀏覽了那信,道:“娘,您說爹爹是匆忙寫下此信,可這信字跡端正方莊,甚至像是一筆一劃慢慢刻下的,並不像臨行前匆匆寫成。您看另一封信,便是說要離家去尋仙山那封,字跡便潦草得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