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便道:“那二叔可不要屆時又掏出一封信,說是侯爺何時何時交代的。”

二老爺武人出身,聽她這般說,便道:“信確實有一封,隻是大哥交代,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公開,牽連太多。”

莫氏便冷冷道:“莫不是侯爺留了封什麼信,不利於某些人,二叔你就偏袒相幫,不願公開了吧。”莫氏說得這般有底氣,是因為侯爺斷氣時說了四個字:“緞莊……緞莊……諒兒……諒兒……”侯爺說這話時,尚謙雖然沒趕回來,可是許多人都聽到了,隻是因為尚靖沒說完話便斷了氣,這話便有了許多不同的解釋,但是尚諒當時做的事卻是緊握住尚靖的手,哭道:“爹爹,孩兒知錯了,孩兒定會好好繼承緞莊。”

莫氏和尚諒都打定主意不論尚靖最後究竟說的是不是讓尚諒繼承緞莊,都定要搶下緞莊的,尤其是要搶下二爺的緞莊。於是杜知府就很適時地又出場了,打打官腔,搖頭晃腦地說上一堆立嫡不立庶的道理,竟還跑來說侯爺和他提過多次,最終是想讓尚諒做接班人的,總之,上回的話,杜知府又原封不動地照說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上回尚靖回來了,可是這回,尚靖卻再也回不來了。

尚謙隱隱隻覺得不對勁,杜知府這般和稀泥的人,怎會一次兩次地來攪這趟渾水,一查,卻查出了杜知府那位青年才俊的好兒子杜公子,如今和尚四爺可謂稱兄道弟,上次的事,杜公子也受了牽連,免了官,回來後便一直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但杜公子何等聰明的人,倒為自己尋了個事情做——替他的好兄弟尚四爺打理尚家的緞莊。

尚四爺不傻,一心想的是利用杜家在大名府長期積累的實力幫自己搶到緞莊;可杜公子更不傻,直接伸手便向尚諒要緞莊的分紅。若說早二年的尚諒是斷然不會答允的,可如今經曆了上回那些事端,尚諒隻覺自己丟了大醜,又被父親所不信任,還被同僚笑話,但他從未去反思是自己的原因,千千萬萬都歸咎於尚謙搶了他的侯位,尚諫搶了他的緞莊,新仇舊恨夾纏在一起。尚諒早已將自己的一身抱負全然寄托在,搶回“本應屬於自己的東西”上頭了。

當尚謙得知尚諒在父親喪期還時常偷偷出去和那杜公子喝花酒時,就已經憋著一肚子氣了,但他畢竟不是太迂腐,心裏暗惱卻也沒真想因此拿此說項,可當派出去的人說了尚諒和杜公子定的種種協議時,尚謙隻覺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尚侯爺當日的話,還猶在耳畔,“斷不能讓尚家的緞莊落入外姓之人手中!”

尚謙正當沉思著,這時韶槿便帶著二奶奶高氏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二奶奶脂粉未施,鬢角有些淩亂,和平日裏那個日日裝扮得齊齊整整的二奶奶頗為不同。尚謙一看便知發生了大事,忙問道:“二嫂,發生了何事?”

二奶奶雖然心裏慌張,但說話仍是伶俐,道:“三爺,我家二爺被杜知府抓了。杜知府說什麼我們的緞莊的布料有毒,李老爺家的一個姨娘用我們緞莊買的布裁了身衣裳,穿上後先是渾身發癢生紅疹,接著突然暴斃,大夫說是她皮膚接觸到了毒液,杜知府便說是我們緞莊的布有問題,先是派人封了緞莊,接著就讓人把我家的帶走了。”二奶奶雖然強自讓自己鎮定著,但渾身上下已不由自主有些哆嗦,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下來,韶槿忙扶著她,一邊撫摩她的背,一邊道:“沒事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的。這事一聽便是那杜知府在胡亂斷案。這世間哪有這等事呢,隻聽說吃東西中毒的,哪聽過穿衣裳中毒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總算開完結了。拖延了許久。這幾周也木有申請榜單了。平安夜還碼字的苦逼孩子,傷不起~~

大家聖誕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