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瞞跚著返回病房休息。
他的病房位於走廊的盡頭,通常病房門旁會有助理護士在值班,但現在不知去哪兒了。
從口縫裏傳出了時斷時縷的粗重呼吸聲,話語斷斷續續,就連屏息站在門口的荷馬也無法將那些單個的詞語拚在一起弄明白它們的意思。
“更疼了……鬥爭……應該……還有意義……鬥爭……記得……還有可能犯錯……斥責……但還……”
話語變成了哭泣,好像疼痛實在難忍了。
荷馬走了進去。
蘇夢帆毫無意識地躺在被血浸濕了的皺巴巴的床單上。
繃帶纏繞著他的頭顱,差一點就遮住了他的眼睛,高聳的顴骨上全都是汗水,脫臼了的下頜無力地脫落著。
在猛烈地咳嗽中,他寬闊強杜的胸膛像是鐵鑄的皮毛,一上一下地起伏著,那微弱的氣息對如此強壯的身體來說遠遠不夠。
而亨特隻是簡單的治療了一番就離去了,就像是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
枕頭邊女孩背對著荷馬站著,纖細的雙手在背後交疊著。
荷馬看了她一眼,一開始都沒有發現與她的工作服布料融為一體的黑色砍刀,女孩用手緊緊地握著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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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嘟嘟。嘟……
1235。
1236。
1237。
阿爾喬姆數著,他這樣做並不是想要搜集在指揮官麵前為自己辯解的證據。
他數著數,是想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
他從一個點開始向前挪動,數著每—個嘟聲,這樣一來,每聽到一個嘟聲,他就離瘋狂事件的發生地更遠一些。
自欺欺人?
是的,就算是自我麻.痹吧。
話簡裏麵的“嘟嘟”聲好像從來沒有停止過——讓人難以忍受。
雖然在剛開始守值的時候他很喜歡這個聲音:這樣的“嘟嘟”聲像一台節拍器一樣,協調著不和諧的思緒,放空著他的大腦,將快速跳動的脈搏調整到一個正常的速度。
但這聲音響得太有規律了,阿爾喬姆開始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時間的捕夾之中,如果這個聲音不停止,那麼他永遠無法從中逃脫出來。
這種有規律的聲音,讓阿爾喬姆尚未感受到自然以及舒心,就像是心髒在緊張情況下的跳動一般,讓人十分不適。
中世紀的時候存在這樣一種受刑方式:人們剃光罪犯的頭發,在他的頭部上方放置一隻水桶,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光頭尖兒上,每一個接受這種刑罰的人最後都會變瘋,失去心智。在人們無力把犯人吊到拷刑架上接受抽打的地方時,用普通的水效果往往出乎意料的好。
阿爾喬姆被這條電話線緊緊地纏住了,他沒有權利離開它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
在值班的時候他盡力控製自己不去喝酒,因為他不能從這“嘟嘟”聲中分神。
兩天前他沒有堅持住,溜出了房間,飛快地奔到了洗手間——立刻又返了回來。ωωω.Lωxδ9.org
剛到達房間門口,他聽到了“嘟嘟”聲。
他的心徹底涼下來:這時嘟聲的頻率跟原來都不一樣了,信號加快了,有別於平時適中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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