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希望(1 / 2)

阿爾喬姆十分清楚這種情況代表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刻,但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卻恰巧不在旁邊。

他害怕地看了門口一眼——有人發現沒有?

阿爾喬姆迅速撥號拿起聽筒貼在耳邊。

希望可以聽到不同於往常的聲音,希望這個信號可以給自己帶來希望。

機器哢噠一聲,“嘟嘟”聲又回到了原來的節奏。

從那一刻起,“占線”,再也沒有出現過,再也沒有人去動過電話。楽彣説蛧

但阿爾喬姆還是遲遲沒有放下電話聽筒,他隻是把聽筒從被汗水浸透了的那隻耳朵換到了凍僵了的那隻,努力不數錯數。

他並沒有立刻向領導呈報這件事,現在他信服了,“嘟嘟”聲的頻率會發生改變。

他接受的命令為打通這個電話,但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他每天活著的意義就是努力完成這個任務。

如果他違反了命令,他就要上法庭,對法官來說任何疏忽都與怠工毫無區別。

電話同時也提示了他,這個值勤任務還有多長時間會結束。

阿爾喬姆沒有表,巡邏的時候他看指揮官的表,聽筒裏的“嘟嘟”聲5秒鍾一下,一分鍾12下,一小時72下,值一個班響3680下。

就像一個大型沙漏一樣,沙自一個沒尺寸的玻璃杯裏流到另一個無底的杯中。

在兩個無形的杯子中間狹窄的咽喉部位坐著的是阿爾喬姆,他在那兒聽著時間。

阿爾喬姆不肯放下聽筒,還存在一個原因,就是指揮官在任何時刻都有可能來個突然襲擊來檢查他的工作情況。

那麼,他做的事情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在電話線的另一端可能沒有一個人還活著了。

每當阿爾喬姆閉上眼睛,他的眼前都會浮現這幅畫麵……

他看見站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辦公室從裏麵被鎖死了,站長將臉埋入桌子,手緊握馬卡洛夫手槍。

顯然,被子彈射穿的耳朵無法聽到一直在狂響的電話聲。

門口的罪犯不能撬開這扇門,但鎖眼和門縫己經打開了。

那老式電話絕望的叫聲不但門口的人能聽見,還傳到了站台上,盤桓在腫大的屍體上方……

曾幾何時,電話鈴響還會被人群的喧囂、腳步的聲音和孩童的哭聲淹沒,但現如今除了電話鈴聲,再沒有什麼東西能打擾這裏的屍體了。

信號燈一閃一閃,意味著電池的電量正在枯竭。

鈴聲。

鈴聲繼續響著。

1563。1564。

沒有人接。

“猜猜看!”

指揮官最擅長讓人措手不及。

在軍營裏麵流傳著很多關於指揮官的故事:原來他隻是一個雇傭兵,但擅長與一些冷兵器打交道,也擅長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在還未定居塞瓦斯多波爾站以前,指揮官曾獨自切斷了敵人的一整套閉塞信號所,隻怪當地的守衛太過於輕率。

阿爾喬姆跳起來,用肩膀夾著聽筒,敬禮,並帶著一些遺憾停止計數。

指揮官走向值班表,對了一下表,在日期10月3日旁邊寫下了一個記號:922,署名之後轉身麵向阿爾喬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