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虎笑容一僵,盯著夏太監的臉直勾勾看了半晌,伸手將銀子一奪,走了。

眾人都聚在前院迎接聖旨,這會子還沒散盡。

施喬兒驚魂未定跑到雲姨娘身邊,張嘴便問:“夏公公怎麼來了?”

雲姨娘喜笑顏開:“還不是因為陛下覺得你雁行哥哥勞苦功高,這不要過年了嗎,就賞了些體己給他,說讓他好好休息幾日,還說等過了年初三再進宮一趟,有些要緊事交待給他。”

施喬兒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雲姨娘品著閨女神情不太對,胳膊肘子杵了下她:“你怎麼回事,魂跟被人偷走一樣。”

施喬兒忙搖頭,正經道:“沒有啊,我很正常,我一點都不慌。”

雲姨娘皺了眉頭,不懂現在小姑娘整日腦子裏都在想什麼,目光越過她見到施虎回來,留意到手中,叉著腰便過去了,嚷道:“你怎麼把銀子又給拿回來了!”

沈清河能明顯感覺到施喬兒的心神不寧,握了握她的手,不放心道:“娘子,你怎麼了?”

施喬兒仍是搖頭,一頭紮進沈清河懷裏:“沒什麼的相公,抱抱我就好了。”

不遠處,秦盛盯著大庭廣眾之下膩膩歪歪的二人,眼珠子都要羨慕到發紅了。

朱傳嗣眼盯著一幫婆子將沐芳扶回後麵休息,回過頭打量到秦盛那副不值錢的德行,笑吟吟走上前,哪壺不開提哪壺:“光見你了,老二呢?”

聖旨一到,老三院裏的貓都出來了,偏她二姑娘找不著個人。

秦盛瞟了眼大姐夫,明顯不是很想搭理,幹脆利落甩出句:“沒起呢。”

朱傳嗣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挑了下眉梢,轉身追老婆去了。

當晚,年夜飯是在前麵正兒八經的迎客廳內吃的,人太多了,其餘地方活動不開,隻能在這。

不知道雲姨娘是使了個什麼的辦法,竟把太太從北屋中請出來了,本怕她清淨多年與施虎相處局促,特地將她安排在了老東西對麵,中間隔個銀河寬。

然後便是施虎咬一口豬頭,她念一聲阿彌陀佛,施虎啃隻雞腿,她念聲阿彌陀佛,施虎咬了口蘋果,她也順道著念了聲阿彌陀佛。

此情此景,雲水煙腦子疼。

隻好將注意力放到三個姑娘身上。

老大又犯了反胃的毛病,看什麼都沒胃口,勉強喝了兩口鴿子湯還嫌腥吐了一口,朱傳嗣把媳婦剩的吃完喝完,轉頭又去撿倆孩子吃剩的,順帶著說教了他們一番,說不能浪費糧食。

兩個小孩深得二姨真傳,一人一記白眼理也不理,轉身跑出去接著打雪仗了。

老二呢,和秦盛一個坐在最東邊一個坐在最西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秦盛好心盛了碗補湯端過去,還被老二瞪了一眼,隻好自己悶悶喝下。喝完彎腰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老二耳根子一紅,差點當場動手,指甲都給氣斷了。

隻有他們老三,無憂無慮快快樂樂,支使著沈清河指著桌子:“相公我要吃那個!相公我要吃那個!相公那個是什麼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