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出了千姿百態。
施虎雖然醉了,但當著大女婿的麵也不好罵人親爹,辛苦憋了一晚上,正愁不知道說什麼呢,小廝便跑來通傳,一臉見了鬼的神情,欲言又止道:“主子,齊王他老人家來了。”
施虎兩眼放光:“請進來!快請進來!”
朱傳嗣托起沐芳胳膊:“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施喬兒不想大過年又聽吵架,吃完長壽麵就拉著沈清河悄悄溜了,招呼不打一聲。
玉瑤見老大老三都走了,起身也走,出了門正猶豫往哪拐,人便騰空一起,被後來的秦盛扛在了肩上。
“王八蛋!放我下來!”
秦盛抬手對著拍了一下,步伐邁出去:“老實點,跟你就不能來軟的。”
那邊,施喬兒和沈清河回到房中,先是又要了一桌子菜,接著吃飽喝足,兩個人坐一塊拆了半個晚上的禮物。
施喬兒手都累酸了,靠在沈清河懷中,指尖繞著他的頭發,軟聲撒嬌道:“不拆了不拆了,再拆要累死了,不外乎都是那些東西,沒個稀罕的,和往年都差不多。”
沈清河低頭吻了下她,手扶著她後頸,笑道:“三娘想要什麼?”
施喬兒摟緊了沈清河,在他耳邊笑著說:“我呢,現在不餓也不冷,有句話叫暖飽……暖飽思什麼來著?”
“暖飽……”沈清河的手掌覆在她後背上,慢慢攀上肩頭,故意逗她,“暖飽思什麼?為夫不明白。”
施喬兒抬頭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雙目亮晶晶看著他,正經道:“暖飽思沈清河。”
她今晚少飲了些酒,酒勁後知後覺,有些讓意識渙散,宛若身處雲端。
手從沈清河的肩,到脖頸,再到發中,手指陷在裏麵,繞著他的發,出不來。
“我以後……不隨意叫你沈澗了……”施喬兒咬著枕巾,舌尖打著顫,咬字有點艱難,“哪裏有平白無故叫夫君大名的道理,從今往後,你隻是我的相公,我的清河,我的……沈先生……”
沈清河的眼裏著了火,心裏也著了火,吻去她鬢上細小的汗,抬手往她發間送上了一件東西。
施喬兒強撐著意識,取下一看,發現是支漆黑的祥雲形木簪,簪體有股子煙氣香,聞著莫名心安。
“這是什麼做的?”她放在鼻尖嗅著,閉上眼睛問。
沈清河的手落在她膝蓋上,滾動著喉結道:“雷擊木,年少所得,戴在身上,邪祟皆懼之,現贈予娘子,伏願娘子一生平安順遂,百無禁忌。”
施喬兒睜開眼,雙頰紅似霞光,眼中微波蕩漾。
將簪子橫咬在齒間,伸手將床帳拉下。
前麵。
老齊王一把鼻涕一把淚,猴子似的坐在桌子上跟施虎一樁樁數:“我連宮宴都沒捱完我是忙不迭地往家趕啊!我就心想我兒媳萬一沒回家留我兒孤零零一個該多可憐!結果呢!結果呢!混球小子一聲不吭跑到老丈人家過年啊!連個屁都沒放一下!他眼裏還有我這個爹嗎!他才是我爹!他是我爹!”
施虎連忙給老頭順著氣:“怎麼還罵著罵著罵差輩兒了,別哭了,再哭胡子要掉了,大年三十打兒子畢竟不太好,你看在他是我女婿的份上,明日再動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