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著手指無趣地繞了一下燭火。
窸窸窣窣一陣之後,才勒勒響起他的聲音:“你叫什麼?”
她收回手偏頭對著艱難扶近的翩翩公子,手指在桌上比了比。
他坐在輪椅上湊近看了看:“知書……很好聽的名字。”
知書彎起眉毛,笑得很甜,在桌子上寫下:“吃點東西吧。”
竹籃裏蓋著兩個白麵饅頭,下麵墊了幾塊肉片,百裏枕雪眼角微紅,吃得格外香。
“對不起。”
她笑得像月牙似的微微上勾,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桃花眼的風情,看得百裏枕雪握著饅頭的大手一緊。
知書幾乎在瞬間停頓住笑,不解的寫下那句:“怎麼了?”
百裏枕雪搖了搖頭:“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支起下巴淺笑看著他斯文的吃完飯。
他將碗碟貼心的放了回去,攏上棉紗說了句謝謝。
靜久而默,他又道:“謝謝你救了我。”
她指尖輕點燭火,唇張無聲,話卻是對他說的:“你也救過我。”
見百裏枕雪一怔,她忍不住提醒道:“四天前,小路大樹下。”
百裏枕雪這才想起了她,他不過是隨口一句……
“我……是無心……”
“我也是無心呀。”
她笑著浸在燭火下就像冬日的太陽,讓人也感覺心頭溫暖、未來明亮。
不知道是因為氣氛太過撩人還是絕望過於翻騰,他不自覺問了句:“你覺得我是廢物嗎?”
問完之後他便失笑道:“這種事情還用問麼……”他一掌狠狠拍在輪椅上,語氣夾雜著幾分自嘲。
她隻是執起右手順著蒙灰的長桌寫下“不”,隨後又寫下“你是好人”,字歪歪扭扭拖得老長。
明明很醜的字,卻讓百裏枕雪仿佛腦子中的那根筋鬆了鬆又更加收緊。
他望著她,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
鬆弛的手掌緊握成拳,他的目光越發銳利堅毅,帶著淡漠的陰鬱和灰暗。
是啊,他是好人。
該死的不是他……
是她,還有他們。
雨滴啪嗒打在傘麵上,紫衣垂地,一隻素手捏起竹柄揚在頭頂,沒好氣的望著窗外隱隱約約的剪影。
燭影搖曳,驀地,抓緊傘柄的指節泛白,她眸色一沉,露出點點殺氣。
江淺啊,你究竟想做什麼。
……
……
離開的時候她特地繞了幾圈才回到房間裏。這時,江淺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了,她掃了眼遠處發現紙傘已經好好的放在窗邊,順著傘尖流下一攤水漬。
重新梳洗了一下,換上自己的衣裳。順手用內力烘幹了紙傘,將人皮麵具和紙傘一同鎖進了看似無奇的衣櫃裏。
青絲如瀑布般順在新換的衣裳肩後,她執起木桌上的竹籃把它重新放回隱蔽的角落。
輕輕一提,寬大的棉紗隨著動作四角微揚,眉眼粗粗一掃,江淺的動作停了。
指腹抹過覆蓋竹籃的棉紗,挑起一點痕跡留在眼底,淡淡的青瑩色時亮時暗,待手指遠離又徹底融在光亮與空氣之中,看不見,指尖碾了碾又像細碎得快要摸不著。
撚高竹籃把手,她仔細瞧了瞧鏤空的底座,目光又放遠到她曾走過的蜿蜒而來的沿路,直至那道雕刻著細致花紋的紙紗木門。
咚咚咚,人影映在門上,指腹清晰,紋路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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