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隻是看見司諭那越皺越緊的眉,以及突然大聲地質問。
這是鳳檸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得氣,他的雙眸浸著高山流水般的寒芒,居高臨下。
可那小和尚卻不慌不忙地說:“施主,思考的時間不多了,你沒得選擇。”
司諭最終還是恢複了那番孤傲的模樣,烏骨扇一遍又一遍地捶打著自己的手心,沒有再說話。
等到他人走,鳳檸才問了句:“你剛剛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發如此大的火?”
“隻是一句提醒。”和尚笑道。
“一句提醒?”鳳檸想了想,“那應當是關於那位女子的。”
“到時候鳳姑娘就知道了。”
他又坐下,翻開經文,笑著回答道。
————
翌日,清晨。
隨著月圓之夜愈發的接近,沈枝鳶的心頭也時常沒由來的湧上一絲心慌。
她不止一次問過係統,但係統往往都用幾句話敷衍過去。
“我真得能回去嗎?”
係統支支吾吾地說:“宿主的情況應該是能回去的。”
它不會撒謊,似乎極度心虛
沈枝鳶躺在床上,側過身,又問:“什麼叫應該?”
她這幾日竭盡所能將知道得信息都傳遞給了司諭,這是她能為這個世界做得最後的事情了,要是不能回去,她會很難過的。
“能回去的。”係統立馬改變了說法,聲音好似有些遲疑,“宿主,你放心吧。”
“是你我才不放心。”
係統被噎了一下,但還是不服氣地說:“好歹我們也共處了這麼多年,你就不能對我放心一點嗎?”
“可讓我疼得是你啊。”
沈枝鳶感受到了係統的情緒波動,笑了起來。
很難得,這係統有好長一段時間對她轉換了態度,從起初的小孩子氣,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冰冷。
它沒再說話,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沒好意思再開口。
沈枝鳶等了許久,隨後從床上起身,將衣服整理了一番,踉蹌著步伐走向了夜斯年的院子。
那包香灰被放在桌案上,沈枝鳶進門時先是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再然後聽見夜斯年止不住的咳嗽聲。
但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來了?”夜斯年揉了揉腦袋,起身看向沈枝鳶。
沈枝鳶將疑惑藏在心裏,努力不讓自己再去打聽可說出口那一瞬間,還是那句:“你怎麼了?”
夜斯年淡淡回答道:“正常,畢竟我是個醫師,與藥為伍,總會傷身體,不過無礙,我自己養養就好了。”
“當真如此。”
“我還能騙你嗎。”他笑著說。
他不想說。
沈枝鳶歎了口氣,走上前說道:“你要好好的。”
夜斯年沒有立刻回答,愣了愣,才應下:“好。”
床上的少年還躺在那兒,麵色蒼白,血腥味依舊頗重,可沈枝鳶看不見,她試探著摸上少年的眼,之後一點一點往下,觸碰到他手的位置。
似乎是有所感應,那閉著眼的男人握住了女子的手,縱使力度實在是輕。
“那藥我檢查過了,確實是有功效。”他撇開頭不去看這場景,心中猶如刀絞一般,“可以服用。”
“好。”沈枝鳶漾開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