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車間主任(2 / 3)

“噫,有這事,我迄今第一回聽說!杜月明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竟辦那種缺德事?”

“切,誰看上去不是人五人六的,你唐其宗看上去不也是人五人六的嗎?我拉遠了。王秀梅你知道的,包裝組的代班長,老杜早對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垂涎日久。多次讓她到他的單身樓宿舍向他彙報工作情況。彙報不到一半,人被搞了。後來是你們壓片組當時還沒結婚的殷幸珍那小騷貨,也在彙報工作時也被他搞了——直到有一天輪到張露荷身上,杜月明還是用屢試不爽的老套路讓她到他的宿舍去彙報工作,不管別人是否會有想法。老杜平素一臉的贅肉滿眼的霸氣不像色狗欲狼。又是彙報工作。被實搞的女人誰也不敢張揚那事,吃過啞虧也就算了。堪有被小恩小惠迷失方向的女人還甘心情願地第二次第三次去彙報工作。精通時事的人不願點破。不諳世事的又不以為然,認為彙報工作就是例行公事。那次“彙報”時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說不想聽她口頭彙報,要來點實際的。要共赴溫柔之鄉行綿綿雲雨,砧搗疏影弄柔腸。張露荷沒有像其他女孩那樣含悲茹淚任其蹂藺,而是揚眉奮鬟地推了他個仰天蛤蟆肚朝上,奪門而去。杜月明老羞成怒,一句份量不輕的話朝她攆去:‘隻要你在我的手下幹,就別想逃得掉!”

張露荷沒理他的話,素行素往。弋不射宿,人要的是臉麵。他老杜也是爹生娘養的。沒什麼可懼閃的。

偏有一次她的包裝小組出了小麻煩,她被叫到辦公室反醒。叫她反反複複地寫檢查,完了又說她反醒不徹底,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上了班成天整日的在辦公室反醒。別人每天高高興興的上下班,她卻灰心喪氣的來了又往。還受人睚眥之怨。後來杜月明在辦公室用一種特指的奸宄問她:“想明白了嗎?”

張露荷快氣暴了:“你不就是想報複我嗎?你憑什麼一直不放過我,我不就是工作上有一點失誤嗎?”

杜月明哈哈大闞,臉上的細紅疙瘩釋放出精油般的光彩,從被香煙熏黑的牙縫裏釀出一段話:“正因為你思想上有問題,所以你才會出現工作上的失誤。出現了失誤,你沒去深刻認識。我作為一個車間領導出於對你的關心、負責,出於對安全生產的認真,才對你嚴格要求的嘛。我願意在百忙中幫你糾正錯誤,你倒不願意了。那好,從今天起,你停職反醒吧。”

“停職就停職,誰怕誰呀!”張露荷說了句硬氣話竟被無期限地停職了。在父母的勸導下她又到車間裏找杜月明落軟話。那天杜月明一臉被酒精蹩紅的詪顏:“先把檢查寫深刻了。寫好了下午到我的宿舍彙報去。”張露荷當然洞悉他的色癮又犯了,豈能上他的鉤線。

張露荷內憂外困,告也無處告,躲又躲不開。杜月明上有關係,下有股肱狗友為虐。羊很狼貪無所顧忌,閱人曆事易如拾芥,拿威作勢以售其奸。張露荷自知以莛撞鍾,悒悒而悲。個中緣故也無法向男友雷文生訴說。隻能暗自吞咽這顆無端打到身上的苦果。不解內情的人反說她個性乖張,狂妄自大。一時間腦子產生了短路。她到成品藥桶裏抓了一把氨茶堿片,吞咽後把自己鎖在宿舍裏。氨茶堿是種對人的大腦神經產生毒害的藥品,人雖搶救了過來,卻掩玉埋香成了智障者。人都成那樣了,杜月明不但消遙法外,而且在車間大會上批訐她私拿公家藥品,要繼續追究責任哩。一時間裏人聲反複,莫衷一是。。。。。。

“是啊,這道坎對張露荷來說如臨深淵。於雷文生而言,無異於奪妻之恨。”唐其宗接住說。

“俗話說‘天理循環因果報應’況且他把人家好端端一個大姑娘害成一個智障人,擱誰身上受得了。雷文生幾次到廠裏找此事要說法。廠長和杜月明一個鼻孔出氣,放出的話全和狗屁一個味。說杜玉明威脅她的事沒有證據,說張露荷吃藥完全是個人行為,與杜某人無關。雷文生一怒之下找到杜月明動用了手腳。雷文生年輕氣盛出師有名,天攘王郎的杜某人暗室虧心理屈詞窮。一番打鬥杜月明力遜掛彩。這下可好,住院的杜月明反訛了不少醫藥費,住到醫院裏不出來了。雷文生還被廠裏協同停了職。”劉欣說。

“我就納悶了,前前後後出了這麼多事,就沒人管擿這號貨?比如那杜月明讓趙張露荷停職時,其它的領導視若無睹嗎?”唐其宗問道。

劉欣索性把車停在路邊,拉上手刹:“你在西河藥廠工作了五、六年敢情是個門外漢!老杜在幺零三隻手遮天已非一天兩天。一個女副主任隻是桌上的擺設,屁事不管。一個書記孫胡令,人送外號“笑麵虎”。早已與專斷獨行的杜月明營營狗苟,沆瀣為奸。說起孫胡令此人倒有些來曆。他原先在車隊裏屬於‘八人幫’裏筆杆子最好的。當然他的寫作水平是不能跟你同日而語。(劉欣說這話的時咯咯笑出了聲)說他筆杆子好,是因為他隻會在暗地踢賤人,見麵總扮成一副笑臉,所以人送‘笑麵虎’。後來在那裏失了勢混不下去,卻因為工會裏的老婆給副廠長睡舒袒了,順著女人的褲腰帶提攜了他一把,才得以落腳在一零三這塊地盤。他和杜某人是一個紅臉一個黑臉,一個明裏一個暗裏的‘哼哈’二將’。他不但不替張露荷說話,反幫著老杜陷害趙張露荷說她頂風違紀罪大惡疾。所以這事啊,擱誰誰都氣不過,不收拾那夯說不過。”說迄劉欣把熄火了的引擎點著,猛地一踩油門,天津大發像挨了鞭的紅馬,急駛而行。唐其宗剛要開口說話,被猛地向後一慣,差點咬疼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