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楊……”陸朝風瞳孔炸裂,臉上布滿了震驚,“你果然沒死。”

眾人也從陸朝風的反應中,知曉了楊盡忠的來曆,一方麵震撼之情溢於言表,一方麵,也察覺到事情開始複雜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善茬。

“你來趟什麼渾水?”陸朝風反問。

楊盡忠咧嘴,“我趟什麼渾水,難不成,還需要給你交代?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的腦袋?就你屁事多。”

陸朝風,“……”

一句話,懟的陸朝風火冒三丈,無奈,敢怒不敢言,畢竟,楊盡忠是什麼級別的人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隻不過,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著,也是德高望重之輩,如此羞辱,是不是過分了?

“我奉勸你們這群宵小,想借刀殺人就大大方方,別扯什麼道德大義,說的你們跟正義之師似的。”

“尤其是你陸朝風,小人一個,張嘴閉嘴就要替天下人除害,除的什麼害?你要除什麼害?”

陸朝風算是認清了,這楊盡忠是鉚足了勁和自己過不去,先是老狗,再是小人,完全不給自己顏麵。

“相國曾經評價道沈卓,乃當世第一名將,智勇無雙,為國為民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什麼時候,成為公敵了?既然是大害,當初相國評價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跳出來質疑,反對?”

楊盡忠一步踏出,先前主動站出來,要替陸朝風出一口氣的年輕人,陡然間,身軀四分五裂,然後頭骨都在凹陷。

“你,你……”轉眼間,這位名為魯傑的年輕人,被楊盡忠活活震死在當場。

陸朝風,“……”

眾人,“……”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鴉雀無聲。

尤其是先前裝著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陸朝風,更是老臉通紅,倍感無地自容。

沈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以及當下,乃至後世,怎麼評價這位戰功赫赫的北天王,由來都需要大眾的公正評斷,而不是某一位的論調。

楊盡忠的言外之意,無外乎譏諷他陸朝風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勉強稱得上出名的所謂權貴,就妄想代替悠悠之口,這是不是,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

“做人別太陸朝風,臉不經丟的。”楊盡忠雙手環抱,語氣輕飄飄的調侃道。

陸朝風齜牙咧嘴,可也無奈,畢竟來者是楊盡忠,昔年第一刀客,是壓在陸家頭上的一尊真神。

多年過去,楊盡忠究竟比當年更可怕,還是早已不複曾經之勇,陸朝風不敢托大,隻能靜觀其變。

而另一頭的沈卓和沈雕寺,兩兩對視,並不急著出手。

尤其沈雕寺,單手揉捏手指,似笑非笑,他性格一貫如此,榮辱不驚,哪怕大敵當前,該鎮定的時候絕不自亂陣腳。

當然,這個節骨眼,寧家也發生了一些插曲。

按照寧翠山一開始的計劃,是打算靜觀其變,走一步是一步,但家族一些高層,是當之無愧,也從頭至尾立場堅定的主戰派。

寧洋作為寧家一份子,已經在沈家家宴的現場了。

餘下的部分寧家高手,其中有不少級別很高的存在,一度蠢蠢欲動,準備進場,但一時半會,拿不到旗令。

旗令是寧家族長的手牌,隻要拿到了手牌,才能代表一整個寧家的意誌和立場。

一陣手忙腳亂,不少高層齊齊來到了後院祖祠。

老管事雙手塞進袖子,正站在門口等候,從寧翠山進去,已經過去了很久,依舊不見老家主出來的跡象。

“怎麼回事?翠山在做什麼?”一位比寧翠山輩分還高一層的老者,輕聲詢問老管事,他是寧洋一脈的直係祖上,在引導寧洋成為家主的方案上,出了百分之九十的力。

老管事搖頭,“我也不知。”

“什麼時候出來?”老者蹙眉,中途捕捉到一絲絲特殊的波動,似乎來自於祖祠之內?

二話不說,一步邁出。

豈料,老管事悄無聲息的擋在了前麵,“家主有令,沒他的吩咐,誰也不許進去。”

“混賬,我也你敢攔?”老者勃然大怒,他在寧家的輩分,注定了他橫著走,寧家還有他不許進的地方?

連寧翠山都不敢攔著自己,又何況區區一個老管事?

若不是自己脾氣好,從老管事邁出第一步嚐試阻攔的時候,他一巴掌就劈死了這個老東西。

然而,老管事脾氣更硬朗,擋在前方,完全沒有退讓的跡象。

這是什麼意思?

給臉不要臉?

還是嫌自己活膩味了?

“滾開。”老者怒聲嗬斥,白發飛揚,他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尤其是這股波動,讓他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此時,寧翠山長跪於祖祠令牌之下,神情肅穆,他雙手按著地麵,雙目緊閉,似在懺悔。

而,一道道白金色的波紋,正在祖祠之內緩緩遊蕩,宛如懸在半空的一條江流,神聖而又神秘,充滿了一股令人忌憚的超級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