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初到上海(2 / 3)

“阿姨,你能告訴我一些怎麼自理的方法嗎?”呂旭沉默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問。

“自理?”小男孩媽媽好奇地問。

“我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到上海,很多方麵我不懂,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您能幫我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壞人。”小男孩媽媽麵帶微笑說,詞語間透著母意。

“我認為我是對的。”呂旭道。

“謝謝你信任阿姨,阿姨幫你。”小男孩媽媽笑道:“你叫什麼?”

“我叫呂旭。”呂旭回答說。

“我姓張,你叫我張姨吧,這是我兒子杜宇,我們這次去上海參加全國器樂比賽,看看能不能進音樂學院。”張姨也笑道。“全國器樂比賽?”呂旭一聽這個,暫且放下讓張姨教他自理。自己也是愛音樂的,對於這個也自是好奇。

“是啊,聽說這次比賽是為上海音樂學院特別器樂班招生呢,我已經報名了。”杜宇一邊叫道。

呂旭把目光轉向放在麵前桌上的那把二胡。

“杜小宇從小學二胡,獲獎也不少次,這次我帶他去試試。”張姨也補充道。

“器樂比賽……。”呂旭目光落在那隻布裹上的紅斑竹簫和工尺譜上。

“阿姨看得出,你也懂音樂?”張姨觀察到呂旭的表情。

“不瞞張姨,我這次去上海也是為上音樂學院。”呂旭接著道:“我是一個農家孩子,根本不知道進音樂學院,還要比賽。”

“不是這樣,孩子,別灰心,進音樂學院也不一定要比賽,隻要你的音樂好,一定會讓你進去學習的。”張姨安慰道。

呂旭低著頭,看著那支黑漆簫,臉上的顏色若隱若現出悲哀。

杜小宇倒是機靈發現了他的臉色,猛一站起身,拉開二胡布袋的拉鏈,取出二胡,道:“呂哥哥,別灰心,我拉一段給你聽,你也懂音樂,幫我指點一下好嗎?”

“對啊。”張姨發覺。這是個好主意“小宇,拉一段給你呂哥哥聽。”張姨站起身,小宇走了出來,站在過道上,看了一圈,揚聲道:“各位爺爺奶奶、伯伯伯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你們好,我叫杜宇。上天的緣份,我們一同坐在這節車廂內。

這時候車廂內的座位也十之八九坐滿了人,聽杜宇這麼一聲“小叫”,不約而同把目光投來。

“在這個車廂內我們將度過一整天,為了祝願這次旅途愉快,我決定在這兒為大家現場拉一曲,不好之處,望請原諒。”這麼一折騰,車廂內熱鬧了起來,人們紛紛聚起來,擠在一起聽杜宇拉琴。呂旭也稍帶喜色地看著杜宇,手臂搭在桌上。

杜宇將旅行包拉到身後,向上一坐,正好一把凳子,擺好了架式,杜宇又環顧了一周,拉動琴弦。

這是一首二胡名曲《空山鳥語》描寫著山間鳥語囀啼,景色如畫的畫麵。二胡的聲調明亮,在杜宇手下活靈活現如舞蛇一般,那麼流暢、熟練,很難想出這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能把這一把二胡拉得那麼好。伴隨著杜宇的指法和動作,如鶯的音韻似乎蕩漾在眼前。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著。張姨在凝聽兒子拉琴同時也在注視呂旭的表情。呂旭,雙耳中灌滿了《空山鳥語》的旋律,那麼熟悉,又撩人心起,不覺的手碰到了黑漆簫,便緊緊抓住。張姨發覺呂旭對旋律那麼敏感,雙耳聽著《空山鳥語》麵上表情怪異:雙眉緊皺,麵部在顫,雙唇似吐非吐,手指也在動……

正當杜宇真正進入狀態,一把二胡的精華正漸漸向外擴散,當樂曲又加強影響和感染力時。讓張姨驚訝的是,呂旭雙眉一展,猛一起身,手一提豎簫唇間,雙唇一動,悠揚的簫聲緩度而出,這仿佛又給空山加入一道清風,雖是颯颯作響卻是閑然自得,深入樂曲中的畫麵中。簫聲的確是美,足以說演奏者的技藝高超。與二胡聲調相比,簫的聲音要很弱,要低沉得很多,可是這低沉的簫音卻使得杜宇的《空山鳥語》注入活力,使人更感到畫麵的真實。無論二胡的速度變得怎樣時快時慢,呂旭的簫聲總是跟著,輕輕、淡淡地裝飾著,一絲一毫也沒有落下,這也不難說出演奏者的高超,再細看杜宇,眉目微閉,似一幅送福童子,而呂旭可是麵無表情,輕輕淡淡。杜宇的弓伸縮得當,手指配合得很準,呂旭的八指交換自如,動作得當,雙目平視下斜,一股投身寧靜安謐之中的樣子。

《空山鳥語》一曲,杜宇拉得真棒,再加上這麼一段簫配,不是錦上添花,怡然天外來音。

樂音的旋律透過車窗向相鄰車廂傳去,立即引起人們駐足聆聽,尚還有評價:“多好聽”、“誰在演奏”、“這音樂是不是廣播裏的?”、“車上有大演奏家啊”……樂音悠揚地漫入每個人心田,油然的一種寧謐感覺。

曲子要結尾了,杜宇手一鬆,弦一拉,曲調轉入終結,漸漸的,簫聲變得漸漸淡了,又如空山中漸去的鳥語,漸流的溪水,慢慢地隨二胡隱去。

“嘩……”一陣熱烈而又充滿“激情”的掌聲算是給二人精彩演出的“酬勞”。

“呂哥哥,你一定能進音樂學院的。”杜宇一站起身笑道。

“孩子,就憑你這出色的演奏,阿姨想那些評委老師不會拒你於門外的。”

“嗯。”呂旭笑臉綻開,如花麵向太陽一般。

[陳家別墅]

小龍蹲在花園中一座雅致的狗屋下,一手拎著狗食袋,另一隻手不斷給一隻黑狗——從呂旭家裏買來的黑簫喂食。黑簫是隻很懂人情的狗,來到新家,看到新主人對自己好,又似乎想到舊主人賣他的緣故,便也不再像被拉回來在路上那樣狂吠不停,它一麵低頭吃小龍扔給它的狗食,一麵又抬頭望著小龍,眼神中透出一股親近之勁。“黑簫,過來。”小龍叫了一聲。他沒有把黑簫的名子改了,他覺得這個名子是黑簫舊主人起的,忍痛賣給他,他不應該去改了它。

黑簫應聲而起,走向小龍身邊,一身被硫酸水洗得發亮的黑毛顯出了它的**力,它走過去,頭很自然地伸向小龍懷中,小龍抱起黑簫的頭,看著它的眼睛嘀咕著說:“你在想以前的主人嗎?我看得出,你並不快樂。”

黑簫似乎懂得,從咽喉處吱唔出了兩聲。

“哎,我也有苦衷,沒人可以為我解決困惑,咱倆一樣。”小龍歎著氣說道。

“喲,這麼髒的狗往懷裏抱,這要是把什麼寄生蟲帶到屋裏,那還了得。”小龍回頭一看,是那個苛刻的陳家太太。看年紀不過四十,一身打扮花枝招展,唇上的紅色像是血一樣,皮膚白得慎人。

“你管得著嗎你?”小龍站起身,手撫著黑簫沒好氣地對那女人叫。

“你怎麼這樣跟我說話,我可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中年陳家太太一股傲勁讓人作嘔。

“你胡說,陳家女主人是我媽,不是你,你隻是擺設而已。”小龍厲聲反駁道。可以看出,這個女主人是小龍的後娘,“你永遠不要妄想取代我媽的位置”。說著便抬腳向屋內走去。

“你,你……你站住。”陳家太太臉上的粉有點散落,看樣子氣得不輕。

“別想使喚我。”小龍依舊不回頭。

陳家太太見沒辦法,突然看了一下正欲回小屋的黑簫,心起歹意,向旁邊一瞅,見有一株夾竹桃透開籬笆,上前一步折下一根長長的枝條,一扭一扭地走到狗屋前,用枝條狠狠地抽著狗屋脊大罵:“髒狗,壞狗,出來!出來!”

黑簫不知發生什麼,沒敢出來,在狗屋裏大叫起來。

“你幹什麼?”小龍一聽,快速跑過來,伸手一推,右手橫空一抓,將陳家太太那枝木枝條硬奪下向後一扔,擺開架式。

“你……”陳家太太氣得一喘一息,見又打不過小龍便也不敢說什麼,雙方靜了一會兒,陳家太太也辦法丟下一句“臭小子你等著。”便趾高氣昂地走開了。小龍收了架式,呆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