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真情傾訴(2 / 3)

“你的脈搏怎麼這麼快?”護士長麵色一變。

“跑累了。”呂旭道。

“不對。”護士長又聽了一會:“你的脈象顯示你好像有什麼重病,你最好去內科檢查一下,這對你有好處。”護士長道。

“檢查?怎麼每個人見了我都叫我檢查?”呂旭驚詫了。

“你應該去檢查一下,你要是沒錢,我來付。”護士長看著他說,她覺得麵前的人平常。

“不用了,我自己去。”呂旭礙著人道:“等小龍做完手術就去。”他離開護士站,心裏嘀咕為什麼這麼多人讓他檢查,先是秦麒才,後是李醫生,再是護士長。他想著這幾天的症狀,還經常流鼻血,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而且每次想心裏都咚咚跳,惟恐真的是……

[特殊護理室]

呂旭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著躺在床上的小龍。小龍頭裹紗布,紗布上紅殷殷的,臉上被劃開的傷口像一條條細細的裂痕。左手被石膏縛住,身上蓋著被子,鼻孔裏插著氧氣管,心電儀上閃出連續跳動的波紋。望著緊閉雙眼的小龍,呂旭心裏一陣酸楚,仿佛躺在床上的真是自己的弟弟。他覺得,這是友情的原因。

“孩子。”張姨的聲音將呂旭的思緒打斷。轉過頭來。

張姨麵色著急地趕過來:“出什麼事了,小龍怎麼出車禍了?”張姨趕過來問。

“和家裏鬧別扭,在路上被車撞了,還是黑簫跑到我家把我帶去的。”呂旭輕聲道。

“我剛才送杜宇去學校,回家便接了電話,一聽你說小龍出事了,我這心裏著急啊,馬上趕來了。”張姨又問:“傷勢怎樣了?”

“左手骨折,頭被撞傷了,腦中充血了,還需要手術。”呂旭麵色憔悴。

“手術費一定很貴。”張姨停了一下道:“別擔心了。他爸不是很有錢嗎,你通知他了嗎?”

“不能通知他。”呂旭道:“小龍是因為家裏不和才跑出來,通知了他爸爸,還不是再把小龍送回去嗎?那樣的話,小龍還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呂旭急了,聲音發顫。

“可你一個人怎能擔負起費用?阿姨再想想辦法也不夠啊?”張姨也著急。

“張姨,你不必費心了,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還有的,我自己能擔負起。”呂旭道。

“你自己怎能擔負起?”張姨不相信,她實在不敢相信呂旭做得到。

“對,我自己把醫藥費弄齊了,你別多問了,這錢不是偷的、搶的,也不是借的,你不必擔心。”呂旭目光中流出第三次乞求。

“好吧,阿姨不多問。”張姨道:“小龍什麼時候手術?”“後天。”呂旭答:“張姨,你能不能守住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別讓小龍家人知道?”

“阿姨答應你”。張姨笑道,笑中有懷疑和佩服。

[兩天後的手術室外]

張姨、呂旭、杜宇包括玲玲和他們的老師趙凡都等在手術室門口,去除淤血的手術時間並不長,對於他們來說卻如隔三秋。杜宇左右轉悠,呂旭自己一人站在窗前,聽著雨後稍帶腥氣的海風,陷入沉思。手術室內,醫生們正竭盡全力地幫小龍去除腦中淤血,忙得不可開交。

“吱”門開了,也把幾人從無聊而又深思的狀態“喚醒”。每個人都繃著心看著李醫生。

李醫生拿下口罩看了眾人一下,並沒有馬上說小龍怎麼樣,頓了好一會兒,李醫生才說:“手術非常成功,如沒有意外,他明天就會醒。

“啊”每個人麵容上都是喜悅,杜宇和玲玲蹦了起來。杜宇一蹦一跳地跑去呂旭身邊拉著他道:“呂哥哥,你聽到了嗎,小龍哥沒事了。”

呂旭麵無表情,似乎並不感到驚喜,他好一陣才說出一句讓人不由得停下笑容的話:“我知道了,可他還會好嗎?”他沒有轉過身,仍舊是吹著海風,剛才吵鬧的聲音被遏製住了,所有人都迷糊地看著他。蠟黃的臉上帶著重重的哀愁,潮濕的水汽給他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色澤,更顯得出他的矛盾。瞳孔稍微大了一些,這是幾日幾夜沒休息的結果。遠處迷朦天空又仿佛是他灰蒙的心,沒有陽光,沒有藍天……

[特殊護理病房]

小龍的傷勢明顯的好轉,經過幾次的檢測證明,小龍的確沒多大問題。呂旭站在病房的向陽口,思考著這幾天發生的是是非非,對於小龍,他算是放下心,小龍,沒有危險。這會兒,他擔心自己,思考自己。這兩天,他身上的不適明顯加重,疼痛的發生率也更加頻繁,甚至會不明地流鼻血。他的身體狀況也因為幾日不眼的勞累而逐日下降。他思考著,搜索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慢慢的,他的腦海裏不住地想著父親患病時的動作和表情,心裏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他的腦中不斷地閃出這幾天畫麵和父親病重時的畫麵。不住地問自己:“是嗎?……。”不住的問號讓呂旭陷入更深的思緒。“不可能,這不可能,書上說了,可是我沒有被傳染的條件?……”

一個無意識的動作讓呂旭轉過身,看見了一雙讓他驚喜的眼——小龍醒了。他暫且把思考放下,帶著笑容迎上來問:“醒了?”

“嗯。”小龍看樣子似乎醒了好久,他似乎也回憶了發生什麼事,也明白了什麼:“我昏迷幾天了?”

“五天。”呂旭用帶著血絲的眼看著他。

“你也熬了五天?”小龍瞅住他的眼,自己的臉上也白際,嘴唇幹裂。

呂旭沒說話。

“謝謝你。”小龍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轉動了一下眼,似乎擔心什麼。

“放心,我沒告訴你爸爸,我知道你是因為家裏才跑出來的,別擔心,他不會知道的。”呂旭說這話心裏擔心,他不敢肯定**風一定不知道,他隻是讓小龍別擔心。

“你花了不少錢?”小龍明白自己肯定花費不少錢。

“沒有,你不過做了個小手術,沒花多少。”呂旭直起身道:“你醒了就好,張姨馬上到了,他們都會很高興的。”正說著,張姨到了,手中拎著飯壺。

“喲,醒了,醒了就好,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呢。”張姨將飯壺放在桌上,看到呂旭的臉道:“孩子,你可不能再熬了,瞧你的臉,別硬撐了,阿姨幫你看著,回家休息。”

小龍看著呂旭用目光示意他回去。

呂旭心裏有事便答應道:“好吧。”他轉過頭對小龍道:“你要休息。”小龍點了頭,有氣無力。

“阿姨,麻煩你了。”呂旭說道。

“哪兒的話,回去好好歇著。”呂旭點頭走出去,他心裏有事。

[山坡上小屋]

呂旭站在院中,心裏一頓酸一頓苦:我真的病了嗎?爸爸剛走,我的夢想還沒有實現,怎能病倒呢。小龍出事,我不能扔下他。我是否該去檢查?……一陣有上句沒下句的話在他腦中閃過。他拉過黑漆簫,淚珠苦爛地吹響。

曲中充滿了悲傷,似乎是在向天傾訴自己的苦,陣陣感人肺腑的旋律掃動了漫天的青翠。然而,不久後,簫聲大作,傷愁變為希望,每一段都是擺脫傷恨,追求理想的振人奮起的音樂旋律,呂旭那麵若金紙的臉上若隱出驚人的色彩。

終了,他自言自語道:“不管怎樣,我應該完成自己願望和爸爸的期待。”他轉身出門,黑簫在門口嗚出了兩聲,並沒跟出來。

[醫院小龍病房]

“感覺怎樣?”呂旭經過幾日的休息,也尚恢複了原來的麵貌,臉上還是白茫一片。

“好多了。”小龍可以坐起身了。“你也還好吧?”

“我能有什麼事?”呂旭笑出一個並不自然的笑容。“你還是多擔心你吧。”呂旭打開飯壺:“我給你熬了些排骨湯,家鄉味,多喝點你胳膊會好得快些。”

“我總擔心我再也不能坐在琴前。”小龍一臉暗然。

“怎麼會?”呂旭將桌尾的應用桌麵拉了上來,將碗放上去道:“李醫生說了,你的病不會有事,胳膊上也沒做手術,恢複的會很快,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就安心吧。”他坐在床邊。

小龍半信半疑不再問了。“玲玲,杜宇好嗎?”小龍問。

“在你昏迷時,他們來了兩次,現在,他們正準備參加上海器樂比賽。比賽完就會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