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選拔(3 / 3)

小龍沒有回答,呂旭卻接著說:“我在夢中經常夢見大海,我爸爸也在那裏,知道為什麼嗎?”雖然沒人答的出,呂旭便自己回頭,他朝著大海道:“我爸叫呂江,再大的江海河流最終會流入大海,我叫呂旭,旭日總是在大海中升起,在大海中沉落,我爸和我離不開海,我爺爺也是。”他回頭麵向三人笑道:“我爺爺叫呂海。”這笑臉讓人很不自然。

“你們一家子真奇怪,你媽媽呢?她跟海有關嗎?”玲玲問,她並不知情。

“玲玲姐,呂哥哥沒有媽媽。”杜宇輕聲拉了一下玲玲的衣服提醒著說道,玲玲聽後忙麵帶抱歉,慚愧地看著呂旭。

呂旭見了,笑了笑:“沒關係,沒媽媽不也過來了嗎。”呂旭麵朝大海。“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這麼波折的年過去了。小龍,你我都會過第一個沒有親人的春節。”

“沒關係,我早想過了,今年春節到我們家過去,”玲玲聽後說,“我爸和我媽都想請你們呢。我跟他們說你們都孤身一人後,他們就和我說把你們三個還有張姨都請到我家過年。”不等幾人回答,玲玲搶口道:“說完了,你們別回絕我,這是命令!”一下子她話說絕了,幾人非去不可。

三人靜了一會兒,呂旭笑道:“咱們去吧,給玲玲個麵子。”小龍也笑著點點頭。杜宇也笑道:“我回去和我媽說。”他倒十分樂意。

“比賽無論落在誰身上,咱們四個永遠是朋友。”小龍感到了友情的溫暖,不覺脫口,四人心意相通,紛紛莊重地、嚴肅地、真正地點下頭,四隻手摞在一塊,海風中多了四張甜蜜的笑臉。

[上海音樂學院校長辦公室]

趙凡坐在校長辦公桌對麵,校長是個年紀不算太老的音樂家,在國內外有知名度,也很有身份,辦公室擺設也很一般,除了書櫃、電腦、沙發、便是辦公桌了。

“四個孩子中,你感覺哪個有實力?”老校長意味深長問趙凡。

“都有。呂旭的簫有感情,缺點是感情不豐富;陳小龍原先缺點是他內心有恨,現在看來,恨沒了,怨卻有了;玲玲音樂中的感情太薄;杜宇的二胡太顯平靜,不適合表達大起大落。”趙凡分析著四個人的優缺點說道:“四個人都是有實力參加比賽。到底你選中了誰?”校長問。

“為難就在這兒,我對他們的音樂了解了很多,從中也猜到了他們的經曆,可是我實在選不出誰應該比賽。”趙凡低頭道。

“真的沒有突出的嗎?”校長接著問,趙凡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校長問:“你對他們比較了解,你認為該怎麼解決呢?”

“我一直也沒有解決的辦法,直到剛才玲玲說:一個人上不行,不如四個人一起上。我想,這次比賽的名額並沒有限製人的個數,它既是表演比賽,並沒有明說隻準一人,我想,他們四個人一齊上可以考慮。”趙凡說得挺興奮。

“他們四個人怎麼同時比賽,你有什麼好方法?”校長問。

“讓他們四人合奏。這一個多月我發現他們四個人心貼心,關係好得很,合奏的能力比個人還要好。所以,我覺得他們四個人一起上可以考慮。”趙凡道。校長點點想了一下又問:“那他們四個人怎樣把原先缺點解決?合奏,四個人也有同樣的缺點。

“這是巧合啊。”趙凡從包中提出一本嶄新的本子和一疊黃色的紙張送過去,校長拿出眼鏡接過來看。“這是呂旭拿給我的,工尺譜是他的曾祖父留下的簫譜。他曾祖父當過清朝樂官,這也是他的作品,呂旭托我找人幫他翻譯,幫忙翻譯老教授說是一部音樂史,十分精彩。前不久我也看了一下翻譯本,的確是一部很不錯的曆史樂曲,更讓我吃驚的是,這本樂曲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安寧、祥和;第二部分稍有波瀾;第三部分激昂壯闊,最後是低沉,悲愴,正好與這四個孩子演奏的風格出奇的相似。”趙凡說得津津有味。

校長聽後,摘下眼鏡道:“你想讓這四個孩子各奏這一本古譜?”趙凡點點頭。“你認為他們會領會要領嗎?”校長還是顧慮很多。

“我保證,我會讓他們真心地體會這部分樂曲的真諦。”趙凡笑著道。

“好,我同意你的意見,你可以讓他們合奏,不過,明年元宵節,我們會與上海交響樂團在上海劇院舉辦元宵晚會,我們將在晚會上考核四個孩子的成績。”校長挺嚴肅地說。

“好的。”趙凡笑道,“沒問題。”校長也笑著點點頭……

[四人教室]

四個人早就被通知早早地聚在了這兒。他們也實在不清楚趙凡找他幹什麼。一個個要麼擦琴,要麼調音,實在無聊的很。門前黑影一閃,四個人紛紛抬頭見趙凡臉上帶著分外超乎尋常的喜悅走進來,還帶著一個很厚的包。

“趙老師,去參加比賽的人定了嗎?”玲玲不等趙凡停住腳便問。

趙凡搖搖頭笑起,讓四個人都陌生的笑臉道:“你們都說說,我想知道你們都想讓誰去?”他坐了下來,示意站起身的四個人也坐下。見四人隻坐不吭聲便指著杜宇說:“杜宇,你先說。”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說一個人都會覺得對不起另外兩個,杜宇畏畏縮縮半天也沒說,支支唔唔地“我”了好半天。

“杜宇,說吧,沒人會怪你。”玲玲打著氣說。

“那……好吧。”杜宇尚還有些擔心,“非要讓我說的話,我就想讓呂哥哥去。”

“為什麼?”趙凡問。

“他的簫吹得好。”杜宇挺在意地揚頭道。

“玲玲,你呢?”趙凡仍舊笑著向玲玲問。

“我啊,要我說,我也讓他去。”玲玲看了一眼呂旭說:“他總是那麼關心人,又神神秘秘的,他應該優先考慮。”

趙凡笑著點點頭看著小龍,“我的意思很明白,也是他去,因為他的誠實、善良、知人善解、大度有方,從各方麵來說都該他去。”小龍也不假思索說。倒是有點欠他的似的。

“其他三個人都想讓你去,你意見呢?”趙凡看著呂旭,期望著他的意見。

呂旭心裏漣漪一陣又一陣被掀起,不免是激動,感謝。他抬起頭說:“如果非要一個人去,我看,第一個該退的是我。”這讓其餘人都很吃驚,幾人極振定地聽呂旭說下去,“我最大的願望不是參加比賽,出名。而是把家傳的簫譜學會,發揚出去。再說,我這個人不太適合比賽,我身體的因素讓我不能適應太大的比賽。”他低頭笑道,“我讀的書不多,這又是去外國比賽,我是四人當中最不適合的。”他紅著臉,憋得紅紅的。

“那有什麼啊?不會外語的人多了,那誰也別去參加比賽了?”玲玲道,“你身體怎麼啦?”玲玲發覺呂旭話中涉及到了呂旭的身體。

“沒什麼,我隻不過上大比賽的舞台會頭暈。”呂旭發覺說漏了嘴,便隨口找了個借口唬弄過去了。但他撒謊的技術並不高,這不,被小龍發覺了,他用質疑的眼光看著他,並沒說出來。

趙凡仍舊麵對笑容,沒有否決他,他繼續問:“如果讓你來選,你認為我們這次比賽應該怎樣選?”

“如果隻挑一個,雖然口頭說不介意,實際還是會傷心。我認為玲玲的辦法挺不錯,四個人一起參加。”呂旭平靜而又平和地說。

“嗯”趙凡點了一下頭,從包中抽出一摞紙,而且還是分為四份,分別用別針別上。他站起身將四份紙張有歸屬地分給四個人,然後又回到位上,呂旭四個人接過一看竟然是一份份的五線譜,上麵還分別寫著小龍、呂旭四個人的名字及樂器,四人稍比較了一下,竟然有很多地方不同。他們很好奇,因為正麵授一張紙上豎寫著曲名《青城紛紜》。

“趙老師,這《青城紛紜》是什麼意思?”杜宇不明白地問。

“這首曲子是一首古曲,敘事曲。我們把它編排成你們四個人合奏曲目,這個名字是由我取的。根據曲子的旋律和節奏,我的腦中形成了一個故事。”趙凡對四個人道:“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座城池一直處於寧靜、安祥,與世無爭的環境中,人人安居樂業。但是鄰城與這座城因一對恩愛男女而產生矛盾,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最終引起戰爭。恢宏壯大,殘酷的戰爭讓千百個家支離破碎,最後,這結男女雙雙殉情告誡兩座城池,從而停止了戰爭。但戰爭留下的創作無法彌補,所以我把它名字取為《青城紛紜》。”趙凡站起身,繞著四個人看著四個人正在挺在意地翻著樂譜,又繼續說:“我和校長談過了,決定采用玲玲的方法:你們四個共同出國比賽。”

這最後一句話才真正說到四個人心坎裏,四個人聽說可以共同出國比賽,一陣狂喜,杜宇和玲玲都一蹦三尺了。小龍和呂旭也是滿心歡喜,臉上帶著笑意麵對一眼,算是祝賀了,他們年齡較大一些,並沒有像杜宇和玲玲那樣瘋狂。鬧夠了,呂旭才問道:“趙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四個以《青城紛紜》參加比賽?”

“對”趙凡道,“這道曲子非常好,非常有技巧和靈活性,但難度相當大。元宵節那天,你們要接受學校領導和專家教授的考核,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趙凡雙手抓住椅子的後靠把手對四個人寄以厚望地說:“你們帶回去,把譜記熟了,把手法練熟了,再經常聚聚,交流經驗,把感情真實地落到實處,最後由我來統一糾正。OK。”

四個人一同站起來齊刷刷地看著趙凡,從那雙雙充滿自信的眼神中,趙凡明白四個人不會讓他失望的,隨著四個人向他鄭重地點了點頭,他也點了一下頭做為鼓勵答應他們。

[疊化]

四個人走路看譜,睡覺看譜,吃飯也看譜,真正認真了。小龍和呂旭經常互相研究,有時還去文化宮借用鋼琴。杜宇人小機靈,早早地丟下譜,有時獨自個跑到小樹林練。玲玲也用心得很,一遍遍地練習,一遍遍地糾正不對的地方,四個人靠電話、口傳經常在教室合練,也經常讓趙凡指導,甚至讓任何一位懂音樂的人指導,但這些人常常是“無可奉告”,他們太佩服四個人了,他們指導不了。這首《青城紛紜》確實讓四個人頭痛,技巧性太大,靈活性太強,四個人這麼多天下來進展並不怎麼大,四個人沒放棄,繼續練,繼續學,幾乎都瘦了一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