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田木先生的確非常痛恨我們介入到他們的“生意”中。我知道,如果我,阿奎或者喬治,倘若再這樣和他爭執下去,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在想,如果不是有百合子在中間礙著,我估計我們這兒會,已經被田木先生剁成肉醬去喂大門前的那些狼狗了。想到這裏,我就示意阿奎和喬治,不要再和田木那老家夥爭辯,畢竟,我們現在是在他的控製之中。
百合子對我們的安靜感到非常高興,她走過來,蹲在我的麵前,看著我說:“牧主任,很高興你能夠理解我的難處。你們一邊是我的朋友,一邊是我的父親,我可不希望你們鬧起來,到時候,你要我幫哪一邊呢?”
“好的,百合子小姐,隻要你讓你父親放了我們,我們保證不會再過問白宮林場的事。不過,我可能會去雲嶺。那兒,不管我活著,還是死了,我都要過去。”
“你去雲嶺做什麼?”田木先生有些不高興了。
我回答說:“我女朋友失蹤很久了,我上次在雲嶺見過她的亡靈。”
“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田木問我。“如果你女朋友,真在我們手上的話,隻要和我們的‘生意’無關,我會讓人將她釋放,就當,我田木送你一個人情。”
“她叫梁苑。”我回答。
“梁苑?”田木先生看了看門邊站著的老管家。老管家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走到田木先生的麵前,看了看田木先生,田木先生點頭讓他說,他才歎著氣對我說:“我們家小姐,已經死去很久了。老爺子,也為了這件事,氣出病來,現在,也走了。”
“你們家小姐?”我心裏一緊,愕然問道。
老管家繼續說:“梁苑小姐,是我們白溪林場上一任場長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林場裏,以山水為伴,喜歡種花。那時候,大家都很喜歡她,梁場長更是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後來,咱們林場給雲嶺礦山供應采煤用的木材,梁苑小姐就常常坐著林場的車,和場長去礦山玩。再後來……聽說是出了意外,小姐屍骨無存……哎,梁苑小姐,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聽完老管家的話,我腦袋裏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正在做什麼。一個人,當某天,有人告訴他,他才知道他深愛著的戀人,其實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愛著的,隻是她的靈魂……我不知道,當他知道這樣一種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時候的我,隻是在不斷的問自己,如果,我的梁,在認識我以前,她就已經死了。那麼,曾經,每天,和我擁抱在一起的人,是誰?每天躺在我旁邊,和我共枕的人,是誰?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梁苑……小姐,在礦山出了什麼事嗎?”我難過地問。
老管家搖頭,“我不知道,老爺子也不肯說,隻吩咐我,逢年過節,到雲嶺去,給小姐,燒燒紙錢,擺一些貢品。我不知道,小姐是怎麼了。”
大廳裏,一陣沉默。接著,百合子用衣袖幫我拭淚。她溫和地對我說:“不要太難過,她的亡靈不希望你這樣痛苦的。如果,你真見過她的亡靈,我想,或許我的幻術,會對你有所幫助。隻要你同意,不要再介入我父親的事業,我會讓你見到你的女友,讓你和她團聚的。”
百合子的話,讓我興奮不已。這麼多年,我活得太孤單了。這種孤獨,隻有在這樣一個特定的場合,與特定的氛圍當中,才會顯現出來。
梁離開我這段日子,我以為,我過得很好,可現在,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其實我一直都還生活在對她的思念當中,活在她的影子當中。這,也是我一直都不想和白雨欣靠得太近的原因。
“好!好!百合子小姐,隻要你能讓我再見她一麵,你就算讓我去死,我都願意。”這時,我已經放棄繼續去喀呐礦山做調查的念頭了。盡管我知道,田木那老家夥,一定在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從一開始,不就是梁苑的事情,在牽動著我,奮不顧身的往前走嗎?
我想,隻要我們能夠出去,喀呐礦山的事,自然有喬治去調查。如果田木所說的一切都屬實,那麼喬治,他應該不會放棄繼續追查事情真相。目前還好,有百合子在,田木老賊還不敢對喬治下手。當然,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有百合子這等高手,田木的人,未必能夠將喬治控製住。
和田木老賊達成共識後,田木就派百合子將我們從白宮林場的地下密道,送出白溪林場的勢力範圍。從錯綜複雜的地下密道走出來時,大家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阿塔山另外一個側麵的峽穀中了。峽穀十分狹窄,從穀底往頂上看,整個天空就像一條銀色的絲帶。看來,這就是當地人很少涉足的一線天峽穀了。
幾人在一線天峽穀中走著,我不禁向百合子問起她父親的事。
百合子邊走邊回答:“白溪林場,和日本田木家族有著一項機密合作,這項合作,也有美國人的參與,已經秘密地進行了二十年。隻要田木家族能夠順利將這個項目完成,便可進入政黨,最終獲得日本首相的競選權。至於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父親大人一般都很少向我透露。我們女兒家,也不方便管這方麵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