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線天峽穀,阿奎問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事,因為有百合子在場,我不能直接告訴他,讓他和李元斌幫助喬治,去調查喀呐礦山和九頭鳥之間的關係。於是就打啞謎說:“喬治千裏迢迢跑咱們這兒來,老哥你可要好生招待人家。崔思貴家的水煮羊肉片很棒,你帶他去嚐嚐。”
阿奎明白了我的意思,轉身問百合子,“百合子小姐,我的那輛軍車,你是否可以讓你父親還給我們。那可是,我一位戰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你們的車我已經讓人開到穆河鎮去了,那兒離阿達村不遠,你們待會往前麵的公路,搭個便車過去吧!以後,你多跟那位紳士先生說說,多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盡早離開斯丹自治州,在這兒,我父親的人,還有他們美國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阿奎點頭允諾著,就帶著一句話不說的李元斌和喬治離開了。一線天的峽穀口,隻剩下我和百合子兩人。即將去雲嶺了,我的心不由得激烈地跳動起來,我不知道這次去雲嶺,又會發生什麼。特別是,有精通幻術的百合子同行。
百合子示意我繼續往前走,我搖了搖頭,心猿意馬地坐在一顆巨大的鵝卵石上,然後給在阿達的白雨欣打電話:“雨欣,你還在阿達嗎?去北京的東西那些,都準備好了沒?”
白雨欣在電話裏回答:“牧哥,我不去北京了。我想,等你們的事情結束了再去。”
等我們的事情結束了?我們的事情,在最近這些日子裏發生的這一切,我感覺好像一輩子都沒了盡頭。倒是白雨欣的話,再次讓我感到無比震驚。她說:“牧哥,我有一種感覺,不久的將來,你會有一場浩劫。我不想,讓牧哥一個人去麵對。牧哥一直都是一個情感脆弱的人,我不知道這場與情感有關的浩劫,你一個人如何去麵對。牧哥,你們在去雲嶺的路上,對嗎?我已經在雲嶺了,我等你。”
白雨欣沒等我回應,就把電話掛了。看到我一臉的驚詫,百合子解釋說:“其實,每個人對未來和對災難都會有一定的預知能力,隻是這種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爆發出來,也不是時刻都能把它發揮好。人也是動物中的一種,動物對地震都有預感,人為什麼對災難沒有預感呢?白雨欣小姐能夠知道我們去雲嶺,這或許和她與雲嶺的關係有關。又或者,與你有關,與我有關。總之,這裏邊有很多可以導致她產生準確預感的因素。”
百合子說的話,我自然能夠理解。因為我本身,就是對未來有著模糊預感的人。隻是我無法預感到自己的未來罷了。這麼一想,如果白雨欣恰好能夠預知我的未來,我們兩人在一起,豈不是可以互補麼?
雖然在去雲嶺的路上,我的情緒起伏很大。但想著,有百合子和白雨欣這兩位姑娘的陪伴,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了一點安穩。不管怎麼樣,未來的事情,並非是我一個人去麵對。我想,至少在我倒下去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人將我扶起來。
和百合子走了一段路程,前麵就是一片遼闊的草地了。正在我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百合子卻讓我停下來。原來,這一切百合子都已經做出了安排,就在我們坐在草地上休息時,一架直升機發著嗒嗒的轟響聲,就出現在了蔚藍色的天空。不多時,直升機便穩穩地停在草地上。
駕駛直升機的是一位我和阿奎都見到過的少女,也就是一直伴隨在百合子身邊的仆人。隻是讓人難以想象的是,她那樣秀氣的外表,也會是一位搏擊藍天的高手。“小姐,上來吧!”少女微笑著。
“我父親沒說什麼吧?”百合子和我上了直升機後,這樣問她。
少女搖頭,“大人沒說什麼!他也希望小姐幫牧主任把個人的私事早點了結,不要再影響到大人他們的‘生意’。聽說,最近,銀衣人的活動過於頻繁,大人不知道他們想什麼,‘生意’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從少女和百合子的對話中,我又知道了,除了日本人,美國人之外,還有一種被稱為銀衣人的人在和田木他們合夥做事。隻是我不知道所謂的銀衣人,是哪個國家的,來自哪裏,以及他們的目的是做什麼。
在天空飛行了一會兒,就到了雲嶺的上空。我從直升機上往下鳥瞰,雲嶺的景象,讓我感覺到十分震撼。出現在我視野中的雲嶺,千瘡百孔,毫無生機。再加上地上殘留的那些灰黑色的炭痕,感覺就像是到了地獄之中一樣。相比之下,更為驚人的,還是那片血紅色的湖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到了《目連正教血盆經》中的血盆池一樣。
直升機在雲嶺礦山一個平坦的堆煤廠停下,當我和百合子從直升機上下來以後,便看到白雨欣雙手插在口袋裏,迎著高山上吹起的狂風在等著我們。百合子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這兒陰氣很重,這晴天裏,怎麼感覺就想要下雨一樣?”
我一邊朝白雨欣走去,一邊問百合子,“百合子小姐,以前沒有來過雲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