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揚起眼睛。
“靳長官,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冒犯您了。可是鬱姐她……她這一生,實在太苦了……”
從小喜歡的人被對方的母親硬生生拆散,害得弟弟殘疾,自己不得不遠走高飛。
以為找到了新的愛情,才發現一直以來認真對自己的男人竟然是當初助紂為虐的律師。
萬念俱灰之下,隨便跟一個不愛的男人想要湊合一輩子。
可即便已經把姿態降到最低,依然得不到人渣的珍惜。
她本該是雲端的公主,卻被硬生生毀到了塵埃裏。
我說,我第一眼見到鬱姐的時候,就覺得她的氣質不是普通人。
後來……我聽說過靳長官,卻從來沒見過靳長官。
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我會覺得無論鬱姐跟誰在一起,都不是那麼的般配。
大概是因為她耗盡全身的力氣,隻為了成為想要能配得上您的那種女人。
“是麼?”
靳寒亭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對我說了一句。
“那她一定會理解我的。就像你會理解寒川,相信寒川一樣。”
我怔怔站在原地,本想扯著嗓子喊一句憑什麼。
才發現,原來我真的沒有否認的底氣。
女人的生命裏隻有愛情。男人,卻不止有愛情。
他們的悲傷會麻痹大腦,痛苦會影響判斷。
我不會去問,當靳寒亭為了保護人質,甚至寧願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傷害被糟蹋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
因為我知道,那不是我有資格去探究的。也不是愛情這種東西,有資格去探究的。
葉綰君進來,急急忙忙問我:“怎麼了怎麼了?你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問了些鬱姐的事。”
“鬱姐?”
“就是我那個去世的朋友。”
我拉著葉綰君,一塊走出醫院大門。
頭頂一陣劇烈的轟鳴響,風吹得我臉頰烈烈地疼。
看著直升機離開餘元鎮的上空,我的心像被人深深挖了一個洞,靈魂也跟著漂浮了起來。
葉綰君心疼地抱著我的肩膀:“秋秋,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嗯,他不會有事。”
我堅定地說,他欠我一個幸福的未來,還欠你好多好多錢呢。
噗嗤一聲,葉綰君笑了起來。
“秋秋,剛才那個軍官…..他到底是誰啊?看著很牛逼的樣子,是靳寒川的朋友?”
“靳寒亭,靳寒川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就是靳家那個很早以前就跟原配離開,後來聽說是去軍隊的了長子麼?”
“嗯。”
我點點頭,心裏難免一絲酸澀漣漪。
我說:“君君,你還記得年前我去參加的那個朋友的葬禮麼?”
“記得啊,怎麼了?”
“那個去世的女孩,就是靳寒亭曾經的愛人。”
“啊?”
“就我邂逅的那個小帥哥的姐姐?”
我苦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你就隻記得那個小帥哥,沒錯,就是那個。”
“那,這位靳長官沒有去看看你那個朋友麼?”
“我不知道。”
我搖頭:“或許時間緊迫,或許……他刻意不想流露悲傷吧。我不過我不確定,以後他會不會去找臨哥交涉。我想,也許他比臨哥更適合照顧向昭?不知道,隨便說說。”
說著,我緊了緊身上的外頭,提步往外走。
“哎?秋秋你說什麼?什麼照顧向昭?那個小帥哥麼?為什麼要照顧?”
葉綰君攔住我,問出一句讓我很不可思議的話。
“啊?”
我說你什麼意思啊?向昭半身癱瘓,向鬱去世了以後,當然需要人照顧他啊。
“什麼半身癱瘓,你說什麼呢?咱倆說的是一回事麼?”
看著葉綰君一臉的懵逼,我也跟著懵逼了。
“你見到的小帥哥叫向昭,他是向鬱的弟弟,向鬱是我那個去世的朋友。這位靳長官,是向鬱生前的摯愛。我說靳長官以後可能會替向鬱照顧她留下的這位殘疾的弟弟,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耐著心性,跟葉綰君解釋。
結果葉綰君的臉色更加奇怪了:“誰跟你說向昭是半身癱瘓的?我上次在葬禮上見到他,不是好好的能站起來的麼?”
我:“君君,你說什麼?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