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向望發仰麵朝天睜眼望著天花板,一見她進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迫不及待地說:“你爹答應了沒有?”
許霞天怕男人生氣,斟酌著說:“爹答應讓你先管管作坊,再去學會站櫃台跑生意,學會了再接替不遲。”
向望發生氣地拍拍床沿:“我曉得他了,如今看重的是許第一,哪裏還有我這個女婿?”
許霞天驚疑萬分,問他說:“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向望發知道婆娘心無城府,故意氣哼哼地說:“你爹那麼器重許第一,我又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說來說去,隻怪我不姓許。”
許霞天想起爹的囑咐,安慰他不要多心,糖號是許家祖傳衣缽,傾注了爹一輩子的心血,自己是爹寵愛的獨生女尚且不能繼承,怎麼會拱手送給一個外人?向望發這才放下一半心,摳摳腦門說:“聽你這麼說,我也放了心。你爹那麼精明的人,怎能把祖輩傳下來的衣缽交給外人呢。不過嘛,許第一辦事還算得一把好手,才兩個月時間,就能熬出一鍋好糖來。噢,我明白了,你爹可能是利用他,反正自己掌管著秘方,誰也無奈何。”
許霞天想起爹胸有成竹的神情和鄭重叮囑,不無憂慮地說:“你能這樣想當然好。我還是要提醒你自己爭氣,把我爹的本事多學著點,再不能遊手好閑安逸下去了。”
向望發委屈地說:“你爹信不過我,難道你也信不過?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你爹其實就掌管著秘方,別的事樣樣指派別人,他要是把秘方交給我,還愁掌管不下家業?”
許霞天盡管從不過問糖號的生產經營,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爹起早貪黑耗盡心血,才支撐起糖號的天下,那秘方更是爹的命根子,決不是輕易能傳給丈夫的。她不願和男人說秘方,幽幽地說;“望發,如果爹真把糖號傳給第一,你會怎樣想?”
“我還能怎樣呢?”向望發心裏一硌噔,“真要到了那一天,你當然不要緊,我一不會製作二不懂經銷,隻怕連一個夥計都不如。”說著發起急來:“霞天你對我說真話,是不是你爹真要把糖號交給許第一?”
“不會!當然不會!”許霞天搖搖頭,眼裏無端地冒出眼淚來,“我就擔心你不能吃苦,早早把我爹的本事學到手,早晚會有那麼一天。望發,你可要給我,更要給自己爭氣呀!”
向望發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卻想起賴光輝說的,隻要把秘方拿到手,小玉就是自己的人,發誓似的說:“相信我!我會爭氣的!”口裏說著,一隻手伸進霞天的褲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