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這麼說,大毛二毛一個勁催促姐姐快走。小霞天隻得使出吃奶的力氣,背著弟弟奔走,沒多時便來到蓼水河邊,隻見路上停著一輛馬車,兩個蒙麵男人各拿一個布袋迎麵逼過來。她頓時駭暈了,慌忙把弟弟放下來護在身前:“你們……”
沒等她說完,那兩個蒙麵男人將她和小望發劈麵一掌推倒在地,餓鷹抓鳥一般將大毛和二毛拉過來。小兄弟倆嚇得張嘴大哭,剛剛張開口,就被破布堵得嚴嚴實實,兩條布袋淩空罩落,霎時便把兄弟倆扛上肩塞進馬車。隨著一聲清脆的鞭聲,隻聽得馬蹄得得卷起一片塵土疾馳而去……
仇兵經過院子,聽到太太在院子裏著急,說小姐少爺出去半天也沒見回來,忙問什麼時候出去的。羅梅姑說已經好半天了,讓他快去把他們叫回來。
他不敢遲延,趕緊奔出院子走上街頭,卻聽到市民在三三兩兩驚惶失措大聲議論:“過去的土匪吊羊都在晚上,這麼青天白日的也敢綁票,這天下要大亂啦!”另一個人卻說:“唉,土匪吊羊綁票都挑的富人,看來窮人也有窮的好處。”仇兵慌忙問他們,土匪綁了誰家的票。一個人說,剛才,許盛山的兩個兒子被綁了票,他女兒在河邊哭得死去活來呢。
仇兵聽了大驚失色,慌忙跑進院子裏,跟管家許盛榜撞了個滿懷。“嘩啦”一聲,許盛榜的賬簿和眼鏡掉落在地,惱怒地說:“是誰沒長眼睛?”仇兵趕緊給他撿起眼鏡,驚惶地說:“老管家,大事不好,兩個少爺被人綁架了!”
“啊——?”許盛榜如同五雷轟頂,鼻梁上的眼鏡重新掉在地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唉唉,剛才?我的天,東家早晨才出門到寶慶去了,家裏就發生這樣的事,怎麼得了呢?快!快叫夥計關門打烊,騎馬沿著去路追趕!”
仇兵為難地說:“老爺不在,可太太在家,是不是先報告太太再說?”
“糊塗!太太有孕在身,這不是要她的命嗎?”許盛榜踱跺腳,很快鎮定下來,眼見得綁匪是精心設計,瞄準東家外出的空子,想要追回少爺是萬萬不可能的了,但凡綁匪都是為了錢,不至於加害少爺。眼前最要緊的是,把小姐和望發那兩個孩子找回來,交待他們不能在太太麵前透露半點風聲。
仇兵摳摳腦門,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便到作坊去招呼一下,還帶了兩個人一起朝蓼水河邊奔去。不多時,果然聽見聲嘶力竭的哭聲。定睛一看,霞天癱坐在地上,朝著河邊大道的方向哀哀啼哭,望發垂頭喪氣蹲在旁邊。
“都怨你!就是你叫我們出來看猴戲,才讓壞人把弟弟搶走了!”霞天忽然一把扭住望發,“你快去把我弟弟找回來,找不回來別見我!”
“我哪裏曉得他是壞人?”望發也驚駭地哭起來,“他們的馬車那麼快,我到哪裏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