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走到唐樓了,薇姨都沒有再說話,我的雪糕已經吃完了,雪糕棍我舍不得扔,因為這種雪糕很貴,雪糕棍也特漂亮,上麵還印著一隻小狗的腦袋呢!
我把雪糕棍擦幹淨放進口袋裏,忽然聽到七叔在小聲跟薇姨說:“薔薇,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小七他媽媽是半人半鬼,小七也有他媽媽的基因,我拖著一個半人半鬼的孩子,現在還有忍冬,沒有正式工作,看墳紮紙人,勉強養的活兩個孩子,所以.……”
“七哥。”薇姨站住了,咬著嘴唇看著七叔說:“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呢?我都知道的,那些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我不在意的。”
“我的意思是。”七叔忽然吞吞吐吐起來,我一邊看著,七叔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情況的話,我們就一起過吧!”
啥叫一起過?
反正我沒明白,薇姨可能也沒明白:“我們現在不就是一起過了麼?你放心,我照顧得好大家,他們說什麼我不管。”
“不是不是。”七叔有點急了,在原地轉了個圈,我偷偷瞅他的臉,臉都紅了。
他都是晚上上班白天睡覺,不怎麼曬太陽,臉可白了,所以一紅就能看得出來。
“七哥,你要說啥啊。”薇姨回頭瞅瞅,那邊才叔和才嬸正在往天井這邊走過來:“我們快回去吧!省得給別人看見閑言碎語的。”
“不是。”七叔一把扣住了薇姨的手腕,臉紅的像顆大西紅柿:“我是說,你要是不嫌棄我,咱倆就去把證給領了,名正言順的,生的那些人總是在你背後戳脊梁骨。”
領證?
是結婚證嗎?
那就是說,七叔要給薇姨名分了?
薇姨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呢!我就高興地跳起來了:“太好了!薇姨,你有名分了!”
這時才叔才嬸走過來了,才嬸耳朵尖,像是千裏耳一樣,我懷疑我們關門在家裏說的話,她都能聽得見。
才嬸瞧見我們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來,扯著嗓門說:“忍冬說什麼名分名分的啊!”
“七叔要和薇姨去領證了!”我大聲告訴才嬸,看她還背後說薇姨沒有名分不:“這下薇姨有名分了吧!”
才嬸愣了一下,然後訕訕地笑了:“我還以為你們倆就是兩口子呢!那恭喜恭喜啊!”
“人家薔薇還沒答應呢!”七叔朗聲說:“人家年輕能幹長的又漂亮,又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成的!”
我知道七叔的話是說給才嬸他們聽的,反正才嬸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才叔跟我們直點頭:“恭喜恭喜,到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我們包個大紅包!”
說完,才叔就把才嬸給拖走了。
按說七叔要給薇姨名分是件好事,但今天薇姨還是怪怪的,進了家門之後就一頭紮進廚房沒再出來。
馬道士聽賈木匠跟他說了學校的事,氣的在家裏哇呀呀直叫:“那個胖女人最不留口德,我看以後她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他們都不知道七叔跟薇姨說了那些話,妮妮一邊吃雪糕一邊跟賈木匠說:“爸爸,要不然你給薇姨名分吧,那些人總是用名分說薇姨,太壞了!”
賈木匠瞧了瞧七叔的臉色,伸手刮了一下妮妮的小鼻子說:“你這孩子,知道名分是個啥?”
“名分就是結婚證!”
賈木匠笑了:“大人的事,你不懂。”
馬道士用胳膊肘撞了撞七叔說:“你這老小子也別得了便宜還悶聲不吭的,你聽到了沒,人家薔薇為了你受委屈呢,你說這天天伺候我們一家老小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是個辦法。”
七叔揉了揉鼻子,低著頭沒說話。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告訴他們:“七叔說要跟薇姨領證,但是薇姨沒答應。”
“哦?”賈木匠抓了抓腦袋,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想了想說:“你這是求婚啊!你準備戒指了嗎?買鮮花了嗎?”
“那些是啥?”七叔不懂。
“啊呀,你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跟你結婚,一句話就行了?你可真行!”賈木匠直跺腳:“你就這麼隨便提一句,人家憑啥嫁給你伺候咱們這麼多人?”
“你是說,我得準備鮮花和戒指?”七叔眨眨眼睛,摸了摸頭。
“平時挺聰明一人,怎麼今天這麼木訥!”馬道士都急了:“現在就流行這個!”
“我上哪去弄鮮花和戒指?”
“街口那個大臉妹開的花店,一到晚上就便宜賣了,戒指嘛你自己想辦法!”
“要不然,”賈木匠在一邊給七叔出主意:“我給你雕一個木頭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