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叫來了好多人來填池塘和噴水池,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
但我走了一圈,沒再看到劉老板的爹了。
賈木匠也說:“這裏好像沒那麼冷了,也沒那麼濕了。”
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幹著呢,妮妮和馬道士匆匆趕到。
看到馬道士我就鬆了口氣,我把剛才的事情跟馬道士說了一遍。
馬道士連連點頭:“忍冬,你做的很好,水鬼專門挑有水的地方,你把池塘給填了,水鬼至少不會在這裏作惡。”
“馬道士。”小七不解地問:“為什麼那個老爺爺會變成煞?”
“也許,他找替身的那兩個鬼魂把他當做了宿主,都留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的怨氣越來越重,超了鬼的負荷,自然變成煞了。”
馬道士從布袋子裏掏出一疊符紙,像劉老板招招手。
劉老板一看到馬道士,立刻堆著笑臉,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遞給馬道士:“大師,吸煙吸煙。”
馬道士推開他的手:“別跟我整這些沒用的,把這些符紙貼在你們家裏所有會有水的地方。”
“我馬上找人把所有有水的地方都給填了,一了百了。”
“家裏的洗菜洗臉的水池子你也填了?你家浴缸抽水馬桶你也填了?你家漱口杯也填了?”馬道士把符紙拍在他手心裏:“那些你不用?貼上這些別撕下來就行了。”
“萬一,萬一風把符紙吹下來了呢?”他還挺小心的。
“多貼幾個。”
“哦,哦。”劉老板又是鞠躬又是彎腰,小心翼翼地握著一疊子符紙正要轉身,馬道士又說:“回來。”
他趕緊站住了:“沒動呢沒動呢!”
馬道士伸手啪的一下在他腦門上貼了一張符:“行了,去吧!”
“我,我也算水池子?”劉老板瞅著符紙,都瞅成鬥雞眼了。
“你爹剛才不是上了你的身?你被上過身陽氣低陰氣重八字又輕,就算你爹不來上你的身,萬一一些路過的鬼閑來沒事上來玩玩,你咋辦?”
劉老板傻眼了:“把老子這裏當涼亭?”
“你不貼就撕下來。”
“貼,貼,大師說什麼我做什麼。”劉老板腦門上貼著符,一扭一扭地走了。
我問馬道士:“他要一直貼著嗎?”
“可以不貼。”馬道士笑嘻嘻:“誰讓他討厭,為富不仁。”
“你這老小子,一肚子壞水。”賈木匠罵歸罵,也笑嘻嘻,開心地很。
劉老板貼完了符,腦門上沾著符紙跑過來,活像僵屍片裏的僵屍。
“大師大師,現在怎麼辦?”
“行了,我們走了。”
“別走啊。”劉老板趕緊攔住我們,又不敢太大的動作,怕把腦門上的符紙給弄掉。
“不走留下來吃飯?”馬道士瞪起眼睛。
“吃飯吃飯,我馬上讓人從飯店裏送飯過來。”
“誰吃你的飯?”
“大師。”劉老板都要哭了,他一大聲說話,腦門上的符紙就一掀一掀的。
他又使勁按按符紙,哭喪著臉說:“大師,我這一團糟的,您可不能走啊。”
“你這裏搞成這樣了,你爹不會來了。”
“是,是嗎?”劉老板半信半疑的。
“我還能騙你?”
“那我爹現在在哪呢?”
“你別管了,總之他在外麵霍霍人,我就把他收了。”
劉老板站在花園門口目送著我們離開,我回頭看看他,他這個樣子,比鬼都嚇人。
“牛鼻子老道。”賈木匠一邊走一邊吸旱煙袋:“你說劉老板的爹跑哪去了呢?”
“最近別靠近水邊。”馬道士說:“估摸他也跑不遠,這幾天我就收了他。”
“吃宵夜去,我請客。”賈木匠拍拍胸口:“想吃什麼隨便說。”
“我要吃雞!”妮妮跳起來說。
“好,吃吃吃。”賈木匠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好像有點什麼事,忽然給忘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小七捅捅我:“趙老師!”
哎呀,我都給忘了。
我們抓著妮妮的胳膊就往段關山家裏跑,賈木匠在我們身後嚷嚷:“去哪兒啊,跑慢點,別摔著。”
“你女兒比你瓷實多了,別瞎操心。”馬道士說:“不是說請吃宵夜?我還要喝酒。”
“喝喝喝。”
我們氣喘籲籲地跑到段關山家,他家跟昨天一樣,黑漆漆陰森森,還死氣沉沉的。
“感覺這裏好多年都沒人住了一樣。”小七說。
妮妮仰著頭看看:“沒錯,你看他們家上麵的天空,連顆星星都沒有。”
“趙老師也不像來過的樣子啊。”我四下裏瞅瞅。
“不管了,進去看看吧,如果趙老師沒來過就算了。”小七說:“說不定趙老師看這裏黑燈瞎火的,就回去了呢!”
肯定是這樣,我們牽著手,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段關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