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辦,涼拌!”賈木匠沒好氣地說:“一個在醫院躺著,一個跑了,我啥也不懂,你一個半大小姑娘,能咋地!”
賈木匠心裏生氣又著急,轉身上了車:“走吧忍冬,賈叔帶你去吃廣東早茶去!”
我哪裏能吃得下去,天已經大亮了,誰知道開工之後礦場裏會發生什麼?
我往車邊走的時候,就聽見山裏傳來砰砰幾聲巨響,嚇了我一跳。
賈木匠說:“開門炮呢,開礦了。”
開礦了啊,哎。
我坐在副駕駛上,賈木匠發動了汽車,又重重的歎了口氣:“也許就像那個娘娘腔說的,一切自有定數,我們改變不了。”
他調轉車頭,往山外麵開去。
剛好上了公路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礦老板的車,我們擦身而過,礦老板滿臉紅光意氣風發的。
賈木匠真的帶我去吃廣東早茶,其實我沒啥胃口,賈木匠也唉聲歎氣的。
“牛鼻子老道最喜歡吃金錢肚了。”賈木匠看著桌上的大小蒸籠喃喃道。
“要不然我們打包帶去醫院去看師父吧!”
“也行,反正我們吃不下,便宜那牛鼻子老道了。”
我們大包小包的去醫院,馬道士這幾天鼻青臉腫的好了很多,隻是腿還是吊的高高的,隻能躺在床上不能動。
賈木匠一邊把打包來的飯盒打開,一邊告狀:“你那個娘娘腔師弟,比你還不靠譜,設的啥亡靈,還給跑了。”
“將魂咒。”我說。
“對,就那玩意,咒還給破了。”
“將魂咒還能破?不得了。”馬道士嘴裏塞了半個蝦餃,瞪著還有點烏紫的眼睛看著我們:“這將魂咒也就玄真會設,他的將魂咒很厲害的,如果連將魂咒都能破,那些人必死無疑啊……”
“你怎麼跟你師弟一個鼻孔出氣?你不是整天說人定勝天嗎?”
“那是給孩子說的雞湯。”馬道士端起飯盒往嘴裏塞金錢肚:“這是老廣東的嗎?”
“是。”
“味好像有點不對,他們是不是換豉油了?”
“你這張嘴都被我喂叼了。”賈木匠搶過他手裏的飯盒:“現在怎麼辦?”
“我躺在床上呢,我能怎麼辦?”馬道士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來什麼:“咦,忍冬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說起這個我就鬱悶了,我把劉欣彤的事情又跟馬道士說了一遍。
“這事情有蹊蹺啊。”馬道士聽完,拈了拈他稀稀拉拉的胡子:“那個劉老師的鬼魂呢?”
“自從我把錢給了李婉,他就不見了。”
“李婉怎麼死的?”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馬道士琢磨了半天,忽然把臉轉向賈木匠。
賈木匠莫名奇妙的:“你看我幹嘛?跟我有屁關係?”
“孩子受這麼大委屈,你還不去查查人是怎麼死的?還坐在這裏發呆,還不去!”
賈木匠被馬道士一頓咆哮罵傻了,愣了一下轉身就走,沒幾秒鍾又反應過來,回頭控訴:“誰說我不管,劉家要賠四十萬呢,老子出的錢!”
他們倆又吵起來了,提起這事我心裏就堵的慌。
我想去病房外麵透透氣,賈木匠的電話響了。
他暫時休戰,去門外接電話,他一驚一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啥?什麼時候的事?不是剛開礦沒多久?”
好像是跟礦場的事情有關,我趕緊跟著出去,賈木匠剛好掛掉電話。
他愣愣地看著我,我問了一聲:“賈叔,出了什麼事?”
“礦場出事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嚴重嗎?”
“礦塌了,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礦裏,這剛開礦沒多久就出事了,那個胡老板真該死!”
“有多少人困在礦裏?”
“至少一百多人。”賈木匠說:“那可是個大礦。”
我想起早上見到的那些臉上一團黑氣的工人們,雖然早知道他們凶多吉少,但聽到出事了,我還是頭皮發麻,畢竟那麼多人命呢!
屋裏的馬道士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在裏麵嚷嚷著:“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我跑進去把礦場出事的事情告訴他,馬道士聽了反而很平靜,他搖著頭猛吸一口煙:“這就是命,拉都拉不回來。”
“可惡的是胡老板,他自己不用進礦,活得好得很!”我咬著牙說。
“忍冬,這些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未免怨氣太重遺禍人間,你把你師叔找到,過幾天去礦場超度亡魂吧!”
“師叔去追亡靈將軍了。”
“哎。”馬道士忽然抱著他的腿就要從高高吊著的繩圈裏拿出來:“那隻能我出山了。”
“喂,你想以後當瘸子啊!”賈木匠衝過來死死按住了馬道士,氣急敗壞地直嚷嚷:“你給我消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