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我還是忍不住問:“什麼交易?”
“拿你的天珠換你師父和師叔的命。”他還是笑容可掬的樣子。
我好恨今天沒帶玄鐵寶刀,不然我一定手起刀落,一點都不帶抖的插進他的胸膛。
“段關山,你放了我師父和師叔。”
“所以,拿你的天珠來換啊。”他指了指我的胸膛。
“那你先說。”我捂著胸口退後一步:“你究竟把我師父和師叔藏在哪裏?”
他歎息著搖搖頭:“告訴你也沒用,你也找不到,我把他們封在了一個結界,可現在我法力全失,我打不開那個結界,所以.……”
他幹咳了兩聲,捋了捋長長的白胡子:“季忍冬,你把天珠給我,我才能恢複法力,你的師父和師叔才有的救。”
“你騙我。”我的手心濕漉漉的,全都是汗。
“我段關山從來不撒謊。”他一咳仿佛就停不下來,吭吭吭地咳個沒完,就像是一部破舊的機器,感覺再咳下去,就把自己給抖散架了。
我警惕地瞪著他:“你想要我的天珠,不是手到擒來,何必跟我做交易?”
“隻有送給你天珠的狐王才能把它從你身體裏拿出來,所以.……”他終於停止咳嗽了,連眼珠子都咳紅了,喘息著向我走近了一步:“當務之急是找到狐王。”
怪不得,以我對段關山的了解,他早就剖開我的胸膛拿出天珠了,原來隻有秋水才能拿出來。
現在秋水不知道在哪裏,而且,我不會跟段關山做交易,我根本不信他。
“你這個老妖怪。”我一步步後退到門口:“活該你老死,我一定會找到師父和師叔的!”
這時門口傳來了說話聲,我趁機跑了出去。
我在走廊裏遇到了段夫人,差點撞到她。
她的香水味很好聞,但她看到我的表情很嫌棄。
她掩住口鼻,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四十多歲的模樣,我很懷疑她是怎麼和段關山這樣的老頭子生出段煜麟來的。
總之,我仍然懷疑段煜麟是段關山兒子的這件事。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了,段關山和段煜麟不是同一個人。
我來到段煜麟的病房門口,護士剛給他換好藥,段煜麟正謙和禮貌地跟護士道謝:“謝謝您了。”
他對別人說話都說敬語,好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兒。
護士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臉紅紅的從病房裏走出來。
段煜麟一抬頭看到了我,他跟我笑了笑,淺淺的酒窩居然若隱若現在唇角。
好看的人我見多了,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就是秋水了,段煜麟清澈的眼睛,有時候會讓我覺得他和段關山不是同類人。
我覺得,我再想下去,我會精神分裂。
“季忍冬。”他很溫和地跟我說話:“今天你終於看到我父親了,所以我和我父親是同一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他抿抿唇,又笑了:“所以,我現在隻有一個木頭人的嫌疑了,要不然你放一把火,如果我沒燒著,我就不是木頭人?”
“你以為我不敢?”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可我的心情卻降到了穀底。
“季忍冬,我能知道你和我爸爸到底有什麼淵源嗎?”
“他壓根不是你爸爸,他是一個道士,他怎麼能生孩子,他已經一百多歲了。”既然他的求知欲這麼旺盛,我就告訴他:“我七年前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三十歲的樣子,七年過去,他老了幾十歲,你說他能是正常人嗎?”
段煜麟微微蹙眉,我歎了口氣:“我跟一個木頭人說什麼,你根本就不懂。”
他不是段關山,不管他是誰,他都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頹然地轉身:“我跟領導申請不照顧你了,再見。”
我走出段煜麟的病房,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涼意從我的夾克外麵滲進來。
我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妮妮打電話來,她在電話裏咋咋呼呼的:“忍冬,我找到我哥了!”、“在哪裏?”我打起精神來。
“我在一戶人家門口,你快點過來。”
“在哪裏,你發定位給我。”
“我不會,我在詠風路99號,忍冬你快過來。”
妮妮就是個小笨蛋,明明是年輕人,卻不會用電子產品,我好容易才教會她用手機打電話,其餘的功能她就不會了。
我拔腳就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既然段煜麟不是段關山了,那我之前捅了他一刀算什麼?
我折回病房,段煜麟正在打電話。
他看到我就把電話掛掉了,他還沒說話呢,我就跟他鞠了一個躬:“對不起小段先生,我捅了你一刀,這一刀你隨時都能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