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頭就看到了我哥那張茫然的臉,還有他那空洞的眼神。
我怎麼覺得我哥有點不太對頭?
“哥。”我使勁晃晃他,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伸出手在他的眼前又晃了一下。
他應該能看見,但是他好像不認得我是誰了,掙脫了我的手,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麵走去。
妮妮也跑了過來,奇怪地問我:“凱哥怎麼了?他怎麼一個人往前走了?”
我拔腳追上去,拉住了我哥的胳膊。
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走。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思想,甚至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
忽然我哆嗦了一下,巨大的恐懼感從我的心底攀升。
“哥。”我攔在了我哥的麵前,直視他的眼睛。
我從來沒有看到如此空洞的眼睛,仿佛眼睛裏麵什麼都沒有,你仿佛我哥就是一個空殼。
我害怕極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哥忽然變成這樣。
“哥。”我緊緊的拉住了他冰涼的手:“是我呀,我是忍冬呀,我是你的妹妹呀。”
可是無論我怎麼喊我哥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魂魄真的好像已經從他的身體裏離開了,現在隻剩下一個空的軀殼。
“妮妮。”我臉上落著細密的雨絲,我無助的看著她:“怎麼辦?怎麼辦呀?”
“忍冬,你別急,我也不知道凱哥這是怎麼了,我們找我哥,我哥肯定知道怎麼回事。”
我們把我哥帶回家,外麵的雨絲雖然很小,但是很細密,我們全身都濕了。
拿個毛巾給我哥擦頭發,他就像是一個人偶模特,隨便我怎麼動他,他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內心的恐慌就像潮水一樣的狀態,我坐在我哥的身邊,緊緊的拉住他的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和那個快遞公司有關。
秋水很快就來了,他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的水氣,徑直走到我們麵前。
妮妮說:“哥,你快來看一下,凱哥這是怎麼了?”
我緊張的都不會呼吸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我哥怎麼了,但是我的感覺很不好。
秋水查看了一下我哥,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三魂其中的一魂沒有了。”
我的心咣的一下就掉進了穀底,我就知道是這樣。
“是那一魂?”我的聲音都在發著抖。
“胎光。”秋水說。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人是有三魂七魄的。
三魂分別是胎光,爽靈,和幽精。
聽上去很生僻,不太容易理解。
但是胎光顧名思義,它是人從母體出來之後就有的。
它主生命,久居人身則可使人神清氣爽,益壽延年。
相反沒有了胎光,變得渾渾噩噩,腦子裏麵混沌一片,就像是灌了一腦袋的豆腐渣,沒有了自己的思想。
“可是一般來說胎光這一魂,不太容易丟掉。”我喃喃自語:“我哥怎麼會丟掉胎光呢?”
“有可能不是丟的,胎光這種魂要心甘情願的交出去,別人才會拿得的,這些都是屬於母體的。”秋水解釋道。
我也知道,以前師父和師叔都教過我。
難道說我哥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其中一魂交出去了,怎麼可能呢?
“你不要著急。”秋水輕聲地安慰我:“我幫你,找一定會找到的。”
“不是首先要知道他在哪裏丟的嗎,要不然就茫茫人海去哪裏找?”我仰頭看著秋水,茫然地回答。
“沒關係,交給我。”
秋水輕輕的捏了捏我的肩膀。
他傳遞了一些能量給我,本來我都撐不住了。
我想跟他說謝謝,可是張了張嘴也沒發出聲音。
妮妮去廚房煮了一大碗麵條,我一點一點的喂給我哥吃。
他現在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空有著一個40歲的軀殼,而軀殼裏的靈魂卻已經殘缺不全了。
晚上我們把我哥安頓睡著了,我看著我哥像孩子一樣的睡顏,不知道是哭呢還是哭呢?
妮妮心疼的抱住我:“放心吧,忍冬,我哥去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晚上我就守在我哥的房間裏,打了一個地鋪睡在他的床邊,聽著我哥均勻的呼吸聲,但是我卻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夜裏我出來去花園透氣,秋水也在花園裏。
不知道他在幹嘛,他仰著頭好像在看月亮。
自從我每一個月圓之夜都需要喝血之後,我好像就沒有那麼喜歡月亮了。
我不想打擾他,但是他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回過頭,喊了我的名字:“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