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美術館,裏麵的冷氣撲麵而來。
混雜在冷氣中的,好像還有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感覺到了,妮妮好像也感覺到了。
她捏了捏我的手:“忍冬,有妖氣。”
是的,有妖氣,很強烈的妖氣,在館內流竄著。
可這美術館裏怎麼會有妖氣呢?
誰是妖?
我放眼看過去,美術館內衣香麗影,館裏的陳設都高檔奢華。
我的目光從人群身上滑過去,看上去沒什麼異樣。
可相同的妖氣,我曾經在芸汐的身上也感受過。
但芸汐不是妖也不是鬼,她隻是個人。
我和妮妮的全部心思都在尋找妖氣從哪兒來的上麵了,至於芸汐的畫嘛,我們不感興趣,也看不懂。
“那畫的是一匹狼嗎?”妮妮拽拽我的胳膊:“我怎麼看著像條狗?”
哦,是我在百度上看到的那幅畫。
在網上看的不真切,現在放大N倍看,越來越像狗。
“應該是狗吧。”我捏著下巴看著畫喃喃自語:“應該是條哈士奇。”
“我看是條土狗。”妮妮研究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
“去看看畫的名字不就行了?”我跑過去看了看畫下麵的牌子,畫名叫人生。
這個名字徹底把我和妮妮叫傻了,我們麵麵相覷:“感情芸汐的人生就是條狗?”
“別瞎猜了。”芸汐的畫我看不懂,但卻把我給看餓了。
“那邊有東西吃。”我和妮妮去吃東西,食物倒是挺多的,玲琅滿目什麼都有。
我們拿了東西在一個桌邊坐下來吃,旁邊有人在小聲議論著芸汐的畫。
“等會的拍賣會,你們猜能賣出去幾幅?”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問。
“如果按照藝術價值的話,一張都賣不出去。”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冷笑著回答。
“說實話,對於她這種高產作家,這種畫一個晚上就能畫出來的,倒有點像流水線製造出來的,藝術感的確差了點。”眼鏡男說。
“不是差了點,是壓根就是垃圾。”八字胡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可是,奇怪的是芸汐的畫很受歡迎啊,買她的畫的人什麼樣的都有,也別說都是一些看不懂畫的暴發戶買,還有些大學教授也買她的畫呢!所以說她的畫極具商業價值呢!”
“我看十之八九是她自己炒畫,找點人來搞熱氣氛,再低價賣掉一些,哄抬其他作品的價格,她開畫展就是妥妥的商業行為。”
他們邊說邊往那邊走了,妮妮說:“忍冬,你聽見了沒,人家都說芸汐的畫是垃圾。”
“咱還畫不出來呢。”我往妮妮嘴裏塞了一個壽司:“我們看不懂就不發表意見。”
“忍冬,等會還有拍賣會嗎?”妮妮吃飽了就想走:“我們能不能走了啊。”
我也待不住了,我們打算偷偷溜走,但運氣真不怎麼好,在門口遇到了段煜麟。
他剛開完會來,還是穿的很正式。
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還有筆挺的昂貴的手工西服。
他和芸汐並肩向我們麵對麵地走過來,芸汐笑著跟我們搭訕:“怎樣,看了幾幅,有什麼感覺?”
“沒感覺。”妮妮撇撇嘴:“看不懂也不好看。”
芸汐笑的儀態萬千的:“那就當看熱鬧好了。”
她是說我們外行,我也不介意,我們本來就是外行。
我本來想說我們走了,但段煜麟好歹是妮妮的老板,老板剛來我們也不好溜掉,隻好又跟著他灰溜溜地回去。
畫展之後是拍賣會,芸汐上台講解她每幅畫的立意和靈感,說的頭頭是道。
也許我們吃的太飽,芸汐說話的時候,我和妮妮居然打瞌睡了。
段煜麟冷不丁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季忍冬,你在幹嘛?”
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我趕緊摸摸嘴巴,好歹沒有流口水,不然就丟人丟大發了。
我跟他皮笑肉不笑,他的笑容卻依舊溫良:“你若是不感興趣,等拍賣會結束我們就離開,走個過場而已。”
“我們等會自己走就行。”我揉揉鼻子。
他微笑著把臉轉向前方,不跟我說話了。
這時開始拍賣第一幅畫,就是我和妮妮看不懂的,叫做人生的畫的狼不狼狗不狗的那一幅。
底價十萬,我差點咬到了舌頭。
妮妮很不以為然,跟我咬耳朵:“就那土狗,誰會吃飽了撐的花十萬買它?”
也許,我們不懂,會有人懂呢?
“十萬塊,有人出價嗎?”有點冷場了,主持人又說了一遍。
我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畫,昏昏欲睡。
忽然,畫上的那匹狼的眼睛亮了一下,幽幽的綠光閃爍。
隻是一瞬間,又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舉了牌子:“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