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那頭狼眼中的綠光!
盡管隻有一瞬間,但我看見了。
我不由自主地起身想要看個清楚,剛才那個人已經把那幅畫給買下來了。
畫摘走,直接換第二幅畫。
這次畫中是個女人,或者說我依稀能分辨出那個是女人。
她坐在一大叢紅花中微笑,妮妮捂著嘴小聲跟我說:“真難看。”
難看與否不是重點,重點是一開始無人問津,就在主持人有點下不來台的時候,畫中的女人忽然跟我笑了一下。
她殷紅的嘴唇中那雪白的牙齒有點慎人,我想看的更清楚,已經有人以一百萬的高價拍下了那幅畫。
我不知道其他人看見了沒有,我扭頭看我身邊的段煜麟,他神情依然泰然自若,應該是沒看見。
這就詭異了,那些畫為什麼會動?
我感受到的妖氣是不是從那些畫裏而來?
接下來一幅又一幅,隻要拍賣就有人痛快地買下來,價格越出越高,而那些畫也越來越詭異。
我發現了,每當畫中的東西動了一下,一股妖氣就迅速地在室內蔓延開來,然後就會有人把畫買下來。
我好像明白了芸汐的畫為什麼這麼受歡迎,不是因為她的畫的本身,而是她的畫不同尋常!
拍賣會尾聲,以段煜麟買下了剩餘幾幅畫告終。
這次畫展,芸汐的畫全部賣掉,一幅不留。
有記者采訪芸汐,長槍短炮的把她團團圍住,我們就閃到一邊。
有一位女士正站在一幅畫前流連忘返,看她的樣子如癡如醉。
這幅畫是一幅仕女圖,芸汐是畫現代畫的,忽然有一副仕女圖,顯得特別突兀,而且她的功力連我這種門外漢都看得出來,實在是不怎麼樣。
我忍不住詢問那位女士:“這幅畫畫的很好嗎?”
“你們不覺得。”她指著那幅畫說:“圖中的仕女活靈活現的,仿佛一轉身就會從畫上跳下來嗎?”
她話音剛落,畫中撐著傘的仕女忽然轉過身來,朝我們咯咯咯笑了一聲,轉了個圈,裙擺飄蕩間,又立刻恢複了正常。
女士尖叫了一聲,捂著嘴巴驚訝無比地說:“你們看見了嗎,那個仕女好像真的動了!芸汐太厲害了,她把人物都畫活了!”
芸汐不是把人物畫活了,是這畫有問題!
我正在發愣的時候,芸汐已經接受完采訪走過來,女士握著芸汐的手向她表達著敬仰和崇拜之情。
芸汐微笑著照單全收,看似謙遜的笑容下暗藏著得意。
我特意看了一眼芸汐和女士握手的手,隻見有一條妖異的紅線,正在她的手掌處往手腕方向延伸。
就像一株藤蔓,攀升在芸汐的手臂上。
她渾然不覺,依然笑容滿麵。
我發現這次這條紅線已經有了分支,就像是葉片的脈絡,占據了芸汐的整個手臂。
我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可以確定的是,那是個妖。
至於什麼東西的妖,我就不知道了。
芸汐跟女士聊完,笑著跟我們打招呼:“嗨,季小姐,畫展結束了,有什麼感想,或者哪幅畫看不懂的可以跟我說。”
“哪幅都看不懂。”妮妮心直口快。
芸汐笑的更開心了:“是嗎,那就沒辦法了,藝術品是要慢慢品味的,不過沒關係,你們有空可以來我的畫廊,浸淫一下,提高一些藝術品位。”
她意思就是說我們土。
我們土不要緊,可是芸汐現在情況挺危急的。
我琢磨著該怎麼告訴她,或者要不要告訴她。
畢竟不關我的事,我現在都盡量不管鬼的事了,更何況妖,已經超出了我的範疇。
我就應該乖乖做我的文物修複員,別的事情一概不關我的事。
我正胡思亂想著,段煜麟走了過來,芸汐立刻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恨不得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
“煜麟,謝謝你買下我的畫,這次你打算掛在哪裏?你家裏和段伯父的家裏都差不多掛滿了,要不然。”她仰著頭做嬌羞狀:“你辦公室裏的牆上好像還空著,周一我去幫你看看,哪一幅掛在哪麵牆上比較合適。”
她呱啦呱啦一說就停不下來,她在段煜麟麵前的時候,一掃剛才在我們麵前居高臨下的模樣,一副小女兒態。
我倒不關心她有兩副麵孔,隻是我看到那紅色的經絡,正順著她的脖子往臉頰上攀升。
就好像那種藤蔓植物爬牆虎,瞬間就包裹了她纖細白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