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明天大集的攤他也不打算出了,鎮上的人雖然富有些,可也不會天天買肉吃,明天來賣肯定也要虧本。
陳安心裏的賬算得明明白白。
他去集市口取車,看守的黑臉衙役一見他便笑道:“是陳安啊,看來今天生意很好,那麼早就收攤了。”
別看衙役和藹可親,那是因為陳安有個秀才大哥,又出手大方,不然集市裏每天人來人往,誰會記得你的名字?
陳安也知道衙役看的是他大哥的麵子,不敢托大,笑容滿麵道:“是啊,得虧了過節。”
說完掏出一串早就備好的錢拋過去:“這麼大的太陽,當值也辛苦了,我請兄弟喝個酒。”
黑臉衙役也不客氣,接過在手上掂一下便揣進懷裏,臉上笑意更深:“那就謝了!”
縣官不如現管,他大哥的秀才名頭也不是對誰都管用,比如鎮上那些偷搶拐騙的地痞。
——居無定所、有上頓沒下頓的,誰管你是不是秀才的弟弟。
和這些衙役打好關係就會方便很多,至少這些渾人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過。
陳安駕車到李繼的鐵器鋪子前停下,看到他正坐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本書,對麵的矮凳上是個小娃娃。
“性相近。”
“性…相…近…”
是《三字經》,兒子念書的時候他也聽過一耳朵。
李繼低著頭念一遍,李青鬆用奶乎乎的嗓音跟著念一遍,兩人表情認真,一眼望過去,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讓人不禁會心一笑。
陳安跳下車,聽見動靜的李繼抬起頭,然後把書放到櫃子上,拍拍青鬆的腦袋,讓他先去後院玩:“陳叔過來拿刀?”
李繼起身迎上去招呼。
“是啊,這都半個月了,我的刀好了沒有?”陳安雖然這麼問,語氣卻不是很著急。
鐵是朝廷嚴格控製的資源,鐵器鋪子不比其他的店鋪,要買什麼直接就有,哪怕是木匠,那起碼也有材料在。
要想打鐵器,得提前預約申請,每人還有限定的份額,如果打的是無刃的炊具,比如鐵鍋,那還好說,要是刀劍一類的利器,審查就更是嚴格。
當初他當屠夫時定的第一把刀,足足等了一個月的時間。
“陳叔來得正巧,昨天這把刀剛做好,進來看看吧。”說著掀開簾子,示意他進側屋。
陳安非常驚喜,今天他隻是順道來問問,根本不抱什麼希望,沒想到竟然做好了,速度可真夠快的。
“這是我拿刀最快的一次,你小子行啊!”陳安朝李繼比了個大拇指,跟進去看他的殺豬刀。
以前的鐵匠年老體弱,半年前換了李繼來當,他還沒見識過李繼的手藝呢。
陳安悄悄打量旁邊的人,聽說年紀才二十,服兵役之前也沒有學過這個,手藝估計不怎麼樣。
但陳安決定,隻要質量差不多,就算沒有老鐵匠做得好他也認了。
一來,年輕人嘛,才開張半年,給點兒機會學習經驗;
二來,鐵器鋪子和官府沾親帶故,沒點關係可開不起來,而且流程走得這麼快,這年輕人有點兒本事,結個善緣。
“陳叔請看。”李繼右手一引,陳安順著方向看過去。
穩了。
殺豬十幾年,他經手的刀不少,一看這樣子就錯不了。
陳安拿起刀把,順著刀刃的方向兩指一抹,又敲打幾下,心裏頓時有了數,滿意道:“這刀好!”
他轉頭看李繼:“我來之前還想著你這麼年輕,估計手藝要差點,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哈哈。”
如果李繼的手藝確實不太好,這件事說出來就有些得罪人,但放到現下的境況下,反而讓人覺得他實誠。
果然,李繼沒有生氣,隻微笑道:“如果手藝不行,我也不敢開這個鋪子。”
“那行,刀我就拿走了,舊的那把你這收不?”陳安忽然想起自己車上的舊刀,以前老鐵匠是收的,看情況抵一些工錢。
李繼回道:“人雖然換了,也搬了地方,但規矩還是一樣的。”
陳安用舊刀抵了錢,付清尾款後趕車離開,覺得李繼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李繼也覺得這位陳叔也是個爽朗的人,讓他想起了五年從軍的戰友們,不由心生親近之感。
雙方對彼此的印象都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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