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證據。
所以她沒有繼續同賀柳兒探討這個問題，而是雙手一攤，說道：“證據呢？什麼證據都沒有——你這句話在我麵前說說可以，但是不要和別人說，知道了嗎？”
賀柳兒：“知道啦。”
李翠蘭在省機械廠，有一點兒如魚得水的意思，她憑借著高超的話術，交到了許多朋友。東邊的阿姨送盤果子，西邊的大娘送盤菜，超級受歡迎的。
賀柳兒自愧不如：輸了輸了。
作為李翠蘭的女兒，賀柳兒永遠做不到像她一樣，敢愛敢恨，豁達快活。
最可怕的是，李翠蘭特別喜歡買買買——賀柳兒空蕩蕩的宿舍裏，終於被李翠蘭擺得滿滿當當。
賀柳兒好奇：“媽你怎麼又買了這麼多東西？”
李翠蘭揉了揉自己的老腰，然後說道：“這些基本上都是特產，其餘的也是稀罕玩意兒。”
“我買的一這些東西，咱除了自己留一點，還給你爺爺奶奶外婆，還有給你大伯二伯一家子買了一些，等我過年回家，就不用買年貨了。”
說完這句話，李翠蘭又從包裹裏拎起一件毛呢大衣：“這是我給你爸爸買得新棉衣，你覺得好看嗎？”
賀柳兒：“好看，而且厚實。”
李翠蘭再次拿出一身毛呢大衣：“你看看這件棉衣咋麼樣？”
大衣的款式顏色挺好看的，是灰色方格配紫灰色裏子，特別洋氣。賀柳兒下意識的認為，這衣服是李翠蘭給她買的。
不過下一秒，賀柳兒就聽到李翠蘭說：“你說我過年回家，穿這一身衣服，會不會讓村裏的嬸伯娘們都羨慕我？”
賀柳兒：“……那肯定會羨慕你啊，看起來就像年輕大姑娘似的，不過媽媽。”
李翠蘭抬起頭問：“咋了？”
“你給所有人買了東西，就是沒給我買東西，我要鬧脾氣了哈。”賀柳兒的語氣中，帶了一點撒嬌的意思。也不是真的想要東西，就是覺得媽媽把自己忘了，有點小情緒。
李翠蘭揉了揉賀柳兒的小腦袋：“你這個小丫頭喲……”
然後她從大包小包最底下翻出一身衣服，然後遞給賀柳兒，說道：“這是我給你買的，羊絨衫，你看穿著合不合適？”
這叫羊毛衫是米白色的，摸起來特別柔軟。賀柳兒聽到李翠蘭說：“我們家的女孩兒，當然要穿最漂亮的衣服。”
“謝謝媽媽，媽媽你真好。”聽到這句話，賀柳兒的小情緒來無影去無蹤，開心的道謝。
臘月二十九，李翠蘭已經回家了。賀柳兒這會子，陪著陳靜書記到了第三機械分廠。
第三機械分廠地處偏遠——當初建廠選擇地址的時候，考慮了戰備因素，所以建在了大山裏，離軍工廠特別近。
這一日賀柳兒有些不舒服，她坐在禮堂裏，渾渾噩噩的看著台上人的演出，有些困了。
賀柳兒的位置在第二排，是陳靜書記身後的位置。雖然昏昏欲睡，但是必須要堅持些看表演節目，這讓賀柳兒有些痛苦，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
演出進行到後半場，賀柳兒和陳靜書記報備一句後逃離了現場。
禮堂外麵站著一個小姑娘，她身上補丁打補丁，真在聽禮堂裏的表演，眼裏是渴望的目光。
賀柳兒蹲下身去，問小姑娘：“你在這兒幹嘛？”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我沒……沒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