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齊想給未來媳婦兒立規矩、振夫綱的宏偉理想,就這樣以簽下喪失主權的條約告終了。
無論怎麼說,總算是讓兩人的關係破了冰,他開啟話嘮模式時,蘇清也會搭理兩句了,不會再冷著臉。不過就是溫溫和和的,沒有了往日的嘻笑羞嗔,這讓贏齊覺得悵然若失。
而蘇清卻很滿意現在的狀態,以前贏齊隻要一回家,就影子似的粘著她,總是在這邊呆到要安歇了都不肯走。
那段她做著針線,他捧本書坐在旁邊說話逗趣的短暫而又甜蜜的時光一去不複返了,現在想來竟是鏡花水月般的虛幻,人擺正了位置,才踏實。
不好再荒廢了光陰,蘇清把那幾本番羅文的書拿出來。那天沒翻完,原來其中有一本厚厚的單字集是有大聖本朝文字的注釋的,那就是要先識記了這字詞的意義,才能看懂其他通篇都是純番羅文的書籍。
拋開那才剛剛萌芽就被掐斷了的兒女情絲來說,蘇清還是很感激贏齊的。既然這對他想做的事業有幫助,自己肯定要全力以赴地去學,為他盡一份綿薄之力也好。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蘇清還有少許的置氣,不跟贏齊多說話,但當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時,是真的把他拋到腦後了。原本在她眼中像天書般存在的番羅文,竟也在她夜以繼日啃骨頭般的逐字逐句的堅韌學習下認識了一大半。
贏齊這半個多月來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這遠航出海做生意可不是單純的做買賣那麼簡單,離開了南蠻的勢力範圍,各種未知的危險都是可能存在的。所以他是以校蔚的身份親自帶兵操練的,當然,這校蔚也不是直接就可以當上的,而是一個一個擂台地打下來的。
軍營離得遠,贏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很快,他發現每天隻有晚膳的時候才能跟這磨人的姑娘短暫地見上一麵,然後她又回西側間去了,這真的讓他很抓狂!因為他按了手印的‘十不承諾書’就貼在自己的床頭上,條條框框的限製著,明明近在咫尺,硬是像銀河般把他跟清兒隔成了牛郎織女,兩人見麵的時間屈指可數!
好吧,贏齊覺得自己還不如人家牛郎呢,他的清兒對他可是完全沒有相思之意啊!
見麵三分情,這樣下去,何時才能讓兩人的感情回暖?贏齊頓覺追妻之路阻且長,得謀劃謀劃了。
這天晚膳的時候,贏齊狀若無意地說:“清兒,我認為晚上我們一起學習比較好,不懂的可以互相討論,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蘇清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用,我現在已摸著門道了,再說,我不懂的你也不懂,多識記才是根本。”她邊吃飯邊默記被她貼在餐桌邊上的詞句。
連眼神都沒得到一個的贏齊,壓著胸口的鬱氣,夾了塊肉放進她碗裏,又換了個話題說:“你好多天都沒跟我練武了,怠慢了不曾?”
蘇清仍未抬頭:“放心,每天你走後我都會獨自練上半個時辰,在私塾時,也常跟古師姐切磋。”
贏齊聽得氣了個仰倒,睜大眼睛問:“你為什麼要等我走了再練?”早晨見上一麵也好啊!
蘇清朝他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準備考武狀元,難道我還要聞雞起舞不成?”
贏齊心裏忍不住直歎:真的是見麵的時間太少了,就連她這翻白眼的樣子,竟都覺得稀罕得很!
不過,現在他就怕蘇清炸毛,不敢癡看,忙解釋道:“軍營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我以後不用那麼早出門,古師姐忙,你總麻煩她不好。以後還是我陪你練吧,我再教你些新的招式可好?”
蘇清對他什麼時候出門完全不感興趣,眼睛看著桌麵上的字不在意地說:“不用,古師姐的招式更適合我,一點都不麻煩,她本來就每天中午時都在私塾的後院練一個時辰的。”
贏齊心中忍不住地咆哮:師姐,你搶戲了知道不?!
但麵上還是諄諄善誘地試圖以理服人:“我覺得,你們兩個女先生在私塾練武不好,畢竟那是讀書的地方,被人看到了也有失斯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