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的迷霧撕開了一個口子,齊少主抽絲剝繭的就發現了更多的不對勁。
開始他以為是烏羅娜拉落水那天,她受了委屈才離開的,但很快就發現了在更早之前,她就有點反常了。
那麼善妒的小妮子,怎麼會突然大方地主動給他塞女人?還有那些聽著賢良淑德的話,當時還以為她是體貼懂事了,現在回想起來,她好像也是那段時間開始,對他的求歡總是一再的推拒!
越發不安的齊少主把原安排在蘇府的侍衛長和侍女艾莉召來問話:“蘇先生離開的前兩個月,都有哪些人與她接觸過,這期間蘇府可有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
他記得蘇蘇那段時間的活動路線都十分簡單,除了在學堂和凡文齋,就是回府裏宅著。而外麵都有他的人盯著,如果異常,應該早都會報給他才對,最有可能出現意外的,就是蘇府。
因為他隻是讓人守著不讓外麵的生人進去,並不監視蘇蘇在府裏的作息起居。
兩人冥思苦想了一會,侍衛長欲言又止地說:“從沒有外人進來過蘇府,除了八月十六那晚,您有客人......蘇先生也是那晚失足掉進湖裏。”
那晚老國主身邊的掌事麽麽秘密到訪,這事沒有讓旁人知曉。
艾莉也說:“是的,就是那晚出了個意外,我回寢室取個帕子回來,才得知蘇先生被少主召去了,待我想尋過去的時候,又見她已回來準備去摘蓮蓬了,是我疏忽大意,沒有跟著,才讓蘇先生落了水。”想到那次意外,她又再次跪下認罪。
齊少主一下就聽出了不對:“那晚我根本沒有召過她!是哪個下人來傳的話?是誰帶蘇先生出去的?那晚的所有細節,你一五一十地再說一遍!”
已過了這麼久,到底是哪個侍女來傳話的,已很難查得清,但是如果有人心懷不軌的話,她一定已經不在府裏了!
既已找到了蛛絲馬跡,離揭開真相也不遠了,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一切就浮上了水麵:
蘇蘇是被故意帶到西院去的------那侍女原是國相那邊按插進來的人,而安排這一切的,竟是老國主,他的祖母!
那晚他說了什麼?齊少主努力回想。越回想,越心驚膽顫,那些他為了應付祖母隨口而出的說辭,竟是字字誅心!
原來那時候蘇蘇就在外麵,她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當時她得多麼的傷心欲絕!
“你們竟這樣算計我的心愛之人,這狗屁的江山,又與我何幹!”齊少主狂吼著抄起他坐的那把神獸木雕椅,用力砸到了對麵牆上那幅番羅國的興圖上,摔了個稀巴爛!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喵喵尒説
蘇清本就還虛著的身體加上脖間的那道傷口感染,離開的當天晚上就開始高熱不退,還好船上的準備也還算充足,有隨船的郎中,幾次從鬼門關裏把她拉了回來。
待回到南蠻山的時候,蘇清是真的剩下半條命了。隻是她才剛下船,就被一個飛奔過來的人抱了個滿懷:“姐,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蘇醒已脫去了稚氣,長衫束冠,身形挺撥,已是一個俊朗少年的模樣,看著高了她一大截的弟弟,蘇清的病氣都去了一半,驚喜地抬頭問道:“醒兒,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去京城了麼?你今年參加了鄉試沒?結果如何了?”
姐弟倆分別了整整兩年,重逢的喜悅讓靦腆的蘇醒剛才一激動就抱上了姐姐,現在反應過來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撓撓頭說:“中了舉人,不過名次不太好,我原一直以為你是在南蠻山的。”
姐弟倆一時都有太多話要問,古師姐在旁邊摸摸蘇清的頭說:“清兒,回來就好。你那院子我一直讓人打理著,醒兒來了我就讓他住進去了。
你們姐弟倆回去再慢慢敘舊,這段時間我先撥兩個丫環婆子去照顧你的膳食,待你歇好了,我們再詳談其他。”
本來古師姐是設了接風晏的,但是剛才三爺跟她耳語了兩句,再看蘇清那蒼白的臉,覺得還是讓他們姐弟倆先回去好了,她現在可能更需要親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