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京有寶劍初顯芒6(1 / 2)

“想來小侯爺也是為了徐謹言感懷吧。”柳白輕歎口氣。他看懂了其中些許陰私可卻不方便說出口。

不過沈蘇在乎的不是柳白能否為他分析出什麼,而是是否有人聽他傾訴。很多時候這話一說出口來,這心中的重石便能放下不少。

送沈蘇回了沈府後柳白看著空空的雙手開始歎氣。這明明就是他排了老久的隊給茶酒帶的點心,就這麼便宜了沈蘇這家夥。

夜幕四合。

靖遠候府來了一眾黑衣人。這黑衣人們抬著個麻袋從側門徑直去了宋寒軒的臥房。

宋寒軒看著這麻袋總有些眼熟,似乎就是自己先前用來套沈蘇用的那個。

黑衣人們把麻袋丟到了宋寒軒眼前,她蹲下身子把麻袋打開,又把裏麵的人嘴裏的棉布給拿走。這麻袋裏麵的人此刻臉上青青紫紫的已然腫成了個豬頭,取出棉布後還嗚嗚嗚地好一陣子才說出話來。

宋寒軒定睛一瞧,這被揍成豬頭的人正是她自幼的玩伴,徐謹言。

領頭的黑衣人揮手叫其他的人退下,他把臉上的麵巾摘下。露出來的這張臉正是這靖遠候府的主事人靖遠候宋驍。

靖遠候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謹言,謹言這段時間就一直在你這裏吧,日後再做商議。”

徐謹言在牢中被一大漢莫名砸暈過去,還以為小命休矣,一醒來卻是在宋寒軒的臥房中。機敏如他怎會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情形呢,徐謹言立刻就對著宋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宋逸扶起徐謹言說道;“謹言啊,伯伯隻能幫你到這了,你父親的罪名屬實,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你,節哀順變吧。”

徐謹言低著頭不說話,整個人呆滯在地上就像是被什麼勾走了魂魄一般。良久,他才歎氣說道;“父親一生都教導我要節儉要以人為本,為何自己卻走上了這條不歸之路。他對我說的那些為臣之道,治國之道,還能信嗎?”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刻的徐謹言已然是淚流滿麵:“我父親是個貪官,我還能做官嗎?就算我能做官,我說我一心為了百姓著想,還有人會信我嗎?”

徐敬妻子早逝,一輩子就隻有這一個兒子相依為命,他未實現的所有抱負都放在了這唯一一個兒子徐謹言的身上。其中有一條便是要做一個好官,做一個心裏有百姓有天下的好官。

這些年來徐敬是這般教導沈蘇的,更是這麼教導的徐謹言。徐謹言少年心性貪玩好動,可是一刻也不曾忘記父親對自己的囑托。他想完成父親的期望,做個令父親滿意令百姓滿意的好官。

可是現在這些人都說他父親不僅不是個好官,還是個貪官,是朝堂的蛀蟲。

徐謹言親眼見著那些兵卒闖進了他家,在他父親的書房中,在他家的地板下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黃金,那些金子金燦燦的險些晃瞎了他的眼。

一切的一切都在衝著他叫囂;這就是你一直向往的父親。

這一切都是假的。

為國為民是假,一心向善是假。他徐家,徹頭徹尾都是假的!

徐謹言一下子就沒了希望,他父親花了二十年,為他編造了個虛假的形象出來。父親被人抓走的那一刻,徐謹言眼前的一切都幻化作了泡沫。他已然分不清真假,更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徐敬被抓走後的第三天,徐家剩下的人也鋃鐺入獄。徐家誅九族,沈蘇是那個例外。他因揭發有功青雲直上,不僅不用遭受連累甚至連他父親都升了職。

徐謹言很想去問問他父親什麼是真,可是徐敬被關押在另一處有重兵把守,徐謹言想要在死前再見一眼徐敬都成了奢求。

這次動蕩不僅僅是徐家受了波及,朝內同徐敬有關的官員都被連根拔起。這麼大的動作竟然沒動到朝廷根本,迅速就有一波新的官員補位上去,看來陛下是對徐敬積怨已久。

徐家早就是危牆了,沈蘇同他父親沈丞相不過是輕輕地碰了那麼一下,危牆轟然崩塌。

“你父親對你,對你母親的情都是真的,無半點虛假。”靖遠候不忍心看見徐謹言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開口勸慰道:“徐敬最開始是真的一心為民,他也一直想做個好官。”

當年的徐敬是要比沈朗還要驚才豔豔的角色,可他為人太過正直不會變通,加之站錯了隊伍入了前太子的麾下,仕途一直不順。後來前太子眼見勢頹,徐敬由沈朗引薦入了宋逸帳中大刀闊斧進行改革。沈朗是有幾分文人的傲氣在身上的,可是徐敬卻絲毫沒有。徐敬可以直接穿上庶人的衣物直接下到田間同農人談心,很快便同百姓打得火熱,甚至還有人要將女兒許配給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