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扭頭看了宋寒軒一眼,嘴角帶笑,手搭在了宋寒軒的手腕上。明明是一同前去赴死,沈蘇眼角眉梢卻帶著幾分自在,像是他眼前的不是懸崖,而是什麼仙界勝景一般。“走吧。”沈蘇輕笑著握緊了手下宋寒軒的腕子。
宋寒軒直視著前方,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味自己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
“走吧。”㊣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宋寒軒向前邁步,沈蘇聞言也跟著她,幾乎同時邁出了步子。
電光火石間,二人便已經墜落崖底。
在宋寒軒二人墜下後,追兵也到了崖邊。領頭的那人往崖下看了一眼,皺著眉轉身。他揮著手衝著眾人說道;“這下麵瞅著眼暈,那倆人掉下去沒個活的。撤吧。”
“大人!就這麼撤了我們如何去跟那位複命?!”
領頭那人仍舊緊鎖眉頭;“這麼多人看著,還怎麼複命?!難不成那兩人還能長出膀子來飛了不成?”他冷哼一聲,大步便離開了崖邊。
另一人顯然是拗不過領頭這人,歎了口氣也帶著自己的部下離開了。
懸崖下,宋寒軒同沈蘇一並掛在樹上,有風吹來,二人衣料便隨風擺動,宛若斷了線的風箏。
哢嚓一聲,樹枝禁受不住宋寒軒二人的重量,二人又重重摔在地上。
好在這樹離崖底也就兩丈長,摔下來雖不好受,但性命好歹無虞。
摔下來時的痛楚叫宋寒軒清醒了不少。她癱在地上,四肢百骸都是疼的,眼前一片漆黑,哀嚎一聲;“嗬,原來人死了也會這麼疼啊。”
沈蘇疼的齜牙咧嘴,那張常年含笑的臉上頭一次出現這麼大的表情波瀾。他身上無一處不疼的,說話時就連嗓子裏也漫上了血味,他咳了兩下,語調裏都帶了痛楚:“就是沒想到死後還能和你一起。”
宋寒軒睜開眼睛,一時間腦海中都是炫目的白,好一陣子她才回過神來。她眼前的是一片藍天白雲,同她曾經躺在自家屋頂上看過無數次的那片天空一般無二。
“我這是沒死嗎?”宋寒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尚在人世間,連忙閉上眼睛去感受自己當下的身體狀況。
宋寒軒試著活動了一下胳膊發現能動,她又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肋骨發現竟是完好無損的。宋寒軒上上下下把自己檢查了個便,竟然隻有右腿斷了。
“這可真不容易,我一向運氣不好,今日不僅撿回了條命,還沒成廢人。”宋寒軒側著身子便要坐起身來。
“別動!”沈蘇喝止了宋寒軒的動作:“你當心你受的是內傷。”
“嘖”宋寒軒用手撐著地麵坐起身來,隨即站起來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在附近找著木棍。
“在這鬼地方,就算是受了內傷又能怎樣。我沒路可走了。”
宋寒軒就近尋了根樹枝,席地而坐,撕開自己的衣料簡單固定了一下自己的傷腿。
沈蘇默不吭聲想用手撐著自己起身卻多次失敗,隻能躺在地麵上歪頭看著那道身影一瘸一拐的在草叢中扒拉著藥草。
“沈大公子就先別動了,你不比我這常年受傷的粗人。我受過的傷多,見過的藥草也多。沈大少還是先歇著,瞧著你的傷比我重了不少。”宋寒軒劫後餘生心情不錯,語調中也帶上了點促狹之意。
沈蘇躺在地上臉色青白。他本以為這一跳便是必死無疑,躍下山崖前便放縱了自己那點旖旎的心思搭上了宋寒軒的腕子。沈蘇呆愣楞地仰著頭,腦海中想浮現出當時的情形。他手下的那截手腕白皙又纖細,就和它的主人一樣,雖瞧著脆弱,卻像是蘊含無窮的力量。說來也是奇怪,宋寒軒明明生了一張再穠豔不過的臉,可一旦他認真起來,總帶著令人無條件信服氣場。
沈蘇看著那抹身影閉上了眼,輕歎幾聲,眼眶裏蘊上了霧氣。
宋寒軒這般的人啊,他本不應該生出那種齷齪心思的。他應是清風,是明月,是朗日,是世間一切的美好,唯獨不應該是某一個人的私有物。眼下兩人皆活了下來,沈蘇心知自己那些不該有的想法應當遠遠地拋了。可他一睜眼一歪頭,還是能看見那人尋草藥的身形。
“沈蘇啊沈蘇,你當真是癡心妄想。”沈蘇閉上了眼,控製自己不去看著那道身影。
隻可惜宋寒軒還傷著一條腿走也走不遠,附近的草藥還有限,她一瘸一拐的挨個查看完也沒用了多少的時間。
宋寒軒懷裏抱著一大堆的草藥,就地坐在沈蘇身邊開始分揀。她手試著壓了壓沈蘇的腹部,沈蘇便又是一陣齜牙,險些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