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守住。你守不住,你就不是甄家的子孫。我告訴你,你手裏有一張天牌,不知你會不會用。”
“誰?”
“誰?看你這個木腦殼。前回幫你度過難關的那個人?”
“她是個腦殼進水的人,是一張‘板凳’,沒有用的。我叫她當辦公室主任、實際上的常務副廠長她都不肯當。”
“隻有幫過你的人才會真心幫你。如果你舍了她,就更沒有誰能幫你了。”
“我前次叫她當辦公室主任,實際上的常務副廠長,我是對她寄有厚望了。你猜她說了些什麼?她竟指責我不提拔那些大學生,卻來提拔她。你看,這樣的人有什麼用?”
“這樣好用的人天牌你卻說她有什麼用,你真是沒用!你不想想,人家是多麼純潔的一個人啊。你倒是覺得一定要很渥浞自私的人才有用嗎?”
……
“她是和胡副書記照過相的人,你讓她去打上海紡織集團,就憑她與胡副書記的照片,就能夠打進去。胡副書記正是上海紡織集團上去的。打進了上海紡織集團,你還愁庫存壓不下去嗎?”
“咳呀,真是的,這樣好的牌我卻不知道派發。多謝老爸。”甄豐才拍打著自己的腦門,有如大夢初醒。
甄豐才在爸爸那裏得到錦囊妙計之後,來到廠裏,來了個係列動作。目的是將玉潔逼到銷售科去當科長。他做出了撤銷一車間的決定。同時透露將玉潔調廠辦公室的消息。玉潔是不肯進辦公室工作的,得到消息,就去找甄豐才,表示不願意去辦公室。
“不去辦公室去哪裏?你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沒有組織紀律觀念?”甄豐才佯裝發火。“你說,你要去哪裏?象其他人那樣進入服務行業?或者下崗?”
“你銷售科不需要人?”
“你願意去銷售科?”甄豐才一聽,正中下懷。“不行!”甄豐才故意虎著臉說。“你一來沒有與銷售打過交道,二來沒有幹銷售的經驗。”
“我會努力的。而且,我肯定可以出一把力。”
“你說得這麼有把握?我考慮考慮。你雖然沒幹過銷售,但是……你肯賣力氣,又肯學習,又動腦筋,嗯,是你說的啊,一定可以出一把力氣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象前回給你簽字借錢那樣,再為你擔一回風險,讓你去試試。”甄豐才有些誇張地沉吟著。
玉潔被調到銷售科。心裏還存著一層感激。
為了用這匹馬來達到預期目標,甄豐才還要對玉潔下點料。他想起兩件事來:一是玉潔原來提出過要幫她妹妹招工的事;另一個是幫何常工改善一下住房條件。幫她解決這兩個問題,她必然產生強烈的回報願望。甄豐才認為,以前玉潔那麼幫他,一是初出道,不懂事;二是象她爸爸那樣,喜歡那些個虛玩藝兒。可是現在的環境變了,那些個虛玩藝兒也沒誰看重了。要想有把握,一定得給她下這點“高卡”的料。帶著這樣的計謀,甄豐才夥同廠黨委書記和工會主席來到了何常工的家裏。
“何叔,何嬸,我來看你們來了。多少年來,我一直想你們想得慌。進廠來後,我連看你們的禮品都買了幾回。最後總是時間這張牌不來,和不了。”甄豐才一進門,將手裏的大袋小袋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往地上放,嘴裏甜得掉糖。
甄豐才一行的到來使何常工和他的妻子都很驚訝,既似深山出太陽,又似天上降神靈,心裏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擔心。
“在廠裏隻是窮忙,對老一輩創下的家業,沒有搞好,想起這個就不痛快。倒是想起小時候何叔逗我玩兒的事情,心情才輕鬆些。前回何叔去看我,我這個做晚輩的,很不好意思。直拖到今天才抽出時間。晚輩怠慢了,請你們多多原諒。”甄豐才又說。
這些話說得何常工心裏樂了。“說哪裏話。玉潔搭幫你進了廠,又在你的領導之下取得了成績。廠子也辦得紅紅火火,為我們保住希望。我們正要登門感謝你呢。”
“正要說呢。事實上,不是我們幫了玉潔,倒是她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這次來,就是要說這個事。我看,你們住的這房子也太小太舊了,您是老一輩的勞模,玉潔又是新一輩的‘十傑’,讓你們長期住在這樣窄的房子裏,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現在,廠裏決定為玉潔在龍脊山下買一個大套間,是獎給她的,不要出錢的。過兩天你們搬到那裏去住,就寬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