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全世界翹首以望的龍江市國際選美大賽就要開幕了。按照玉潔與夏雨的合同，她必須在此次選美大賽的前夜在龍江市時代廣場舉行一場脫衣舞表演，為此次選美前奏，為其造勢。
其時正是十一月天氣，不熱，也不太冷，正好觀看表演。
按照協議，雁鳴解難公司已經為玉潔布置好了表演舞台。
舞台設在廣場中心，是用原木和竹架板為骨架，外加裝飾板搭建的。觀眾可以從四麵觀看。舞台的每一麵用電子燈打出一個標題：
何玉潔寫真典禮。
整個廣場都黑壓壓地站滿了人，也不知有多少萬。
寫真表演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那倒是不見得。人們之所以傾心來看，原因還在於何玉潔是一位名人，一位在人們心目有著很濃的神秘感的名人，一位曾經與胡副書記照過相的名人，一位驕傲的公主……。人們有的想知道這樣的名人兼美女，她的身上到底是何模樣；有的想知道這位驕傲的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中跳脫衣舞是個什麼樣子。人們有一種普遍的心理，越是神秘的東西，越是想探清它的底細。他們每個人都在手裏握著一根熒光棒。這個東西有兩個作用，一是代表一張票，再是可以用來營造氣氛。
舞台下麵最靠近舞台北麵擺著為數不多的幾排椅子，龍江市的要人有時間和興趣的都坐到了這些麵向南方的座位，等待觀賞玉潔的寫真。
夏雨和甄豐才坐在靠後一些的位置。他們兩人是一個新型的結合，他們坐在一起來觀賞，是很具意味的。
“今晚將有一場精妙絕倫的表演。”夏雨頭向著舞台，眼睛卻瞅著甄豐才說。
“也許是的。”甄豐才不敢迎著夏雨的目光，閉著眼說。
“你是不是早已吃過了？”夏雨問。
“包子的餡，是不宜外露的。一旦露了，就不是一隻好包子了。”
聽了這話，夏雨想起前回送給甄豐才的那隻露了餡的餃子，不由笑了。“那隻餃子我一直在給你留著呢。”他估摸著甄豐才是早得手了，不由升起一股醋意。想道：你若現在還和我來爭，我便將那餃子端出去。
冰清也來看姐姐的表演，她既不坐在夏雨身邊，也不離得很遠。
……
廣場上一陣鼓聲響過，表演就要開始了。這時，全場熄了燈，隻有舞台上的旋燈罩著玉潔，那觀眾手中的熒光棒在閃著幽幽的熒光。
一陣開場鑼鼓過，玉潔登上了舞台。
她瞟了一眼台上立柱下陰影中的一隻不顯眼的大塑料桶。這是她特意雇請了人運來的。
人們不會忘記，就在二年多以前一個白天，玉潔登上了這個廣場上的舞台。不過那是一個領獎台，而且它不是設在廣場中心，而是在一端，麵朝南方。那一次登上舞台的玉潔是何等高貴和榮耀。可是現在的玉潔與二年多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在二年多以前，這個廣場上也站了這麼多人。不過那是一個頒獎典禮。參加典禮的人們對玉潔是何等地虔誠尊重和景仰。可是現在的觀眾的心情也完全不是二年多前參加那個典禮時的心情了。
僅僅過了二年多，廣場還是那個廣場，何玉潔還是那個何玉潔，在舞台上的角色卻發生了如此截然相反的變化。
玉潔清楚地記得，二年多以前，她登上這個廣場的舞台的時候，台下無數的眼睛觀注著她時，是崇敬的目光，是羨慕的目光，是愛憐的目光……。在那樣的目光下，她感覺自己的內能在充盈，自己的形象在增大，自己胸中之氣在變清……
現在，玉潔明確地感覺到，雖然還是在台上，但此一台不是彼一台，台下的目光卻完全變了味兒。都是些褻du的目光，是鄙夷的目光，是淫邪的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她感覺自己的內能在泄漏，自己的形象在被壓縮，自己胸中之氣在變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