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霧搖頭:“什麼?”

吳堯給虎宇取的外號。

吳堯:“和尚挑水圖,啊哈哈哈!”

聽到這個,周霧也抿唇笑了起來。

看到周霧的笑臉,吳堯知道周霧的情緒已經正常,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然今晚擠一宿?你肯定是被這村奇怪的氛圍感染,導致胡思亂想,說不定這村子有某種特殊的磁場散射,導致你產生了奇怪的幻覺。”

這種解釋偏向唯物主義,周霧真的很想相信,可他想到了自己的腳。

周霧說:“那我去你房裏睡?”

周霧抱了被子和枕頭蹬蹬蹬地跑到吳堯的房間,吳堯的房間的裝修和周霧房間截然不同,周霧臥室是滿眼紅,吳堯這邊顏色更多是木色、白色、青色。

“知道我為啥說你房間像是個婚房了吧?”吳堯脫了衣服往被子裏鑽。

周霧已經睡到了床的內側,他抱著被子卷了一圈,隻露出一顆頭,像是個蠶寶寶。

他還是怕的。

周霧時不時就往牆上看,看那幅美女畫。

“別看了,再看也不可能從畫裏走出來。我都看了好幾個晚上,也沒見她和我打招呼。”吳堯提醒。

周霧裹緊小被子,不太想和吳堯說話。

偏偏吳堯這會很精神,拉他東扯西扯,問周霧關於以後規劃的問題。

吳堯比周霧大一歲,剛從其他單位跳槽過來,專業雖然不對口,但也是正經211畢業。

聊到這個,周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問:“你現在住在哪兒?”

周霧想,接下來自己回到城裏後,就該去租房了,學校的宿舍不能繼續住,手頭上的錢隻能租便宜點的房子。

這次出差前,領導說會有差補,滿打滿算能多拿幾百,美滋滋。

他一畢業就被正經節目主播的職位錄用,這在同屆畢業生裏算少數,他們大多要從基層做起,不可能這麼快上手,更何況還獨攬一個欄目。

所以在看租房軟件之前,他還是感覺世界是美好的。

看了之後……QAQ,世界太可怕,他想回家種田。

吳堯告訴周霧,他住在一號線,周霧驚了一下:“一號線不是直達嗎?”

吳堯冷漠臉:“是,經過18站後直達。”

周霧:“……”

周霧試探性地問了問價格,獨居,單間,二開頭四位數。

吳堯至少有一半的工資要用在租房上,而周霧的工資也就比吳堯多個一千三,台裏雖然福利好,但是工資等級森嚴。

吳堯說:“你也就能比我多往前五個站。”

周霧歎氣:“人艱不拆。”

吳堯住的不是隔斷房,房東和他簽約時,明確強調不能找人合租,看起來是很愛惜房子的人。

而他還有一年半,合同才到期。

周霧本以為進了正經廣播台,又成了專欄主持,一切都在往巔峰的路上靠近,結果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山腳下,往上走了一個台階。

“多幹幾年就行,這行嘛,都是混資曆,到時候成了業界大佬,想要啥沒有。”吳堯很看得開。

兩個人碎碎念,聊著聊著就有困意了。

一覺到天亮,連日來,這是周霧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兩人快速起床,收拾好東西,穿好衣服往外走,周霧一陣小跑,去自己房間拿外套穿。

外頭的溫度又降了,周霧衝著手心呼了一口熱氣,搓搓手,才放到還沒有焐熱的外套口袋裏。

一粒圓滾滾的小顆粒硌到了指尖,周霧在口袋裏刮了兩下,就將那顆圓滾滾的東西掏了出來。

是一顆格外圓潤又大粒的紅豆。

看到它,周霧腦海中直接冒出了詩句:此物最相思。

圓滾滾的小紅豆呈現在展開的手掌心中,周霧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碰過紅豆,或許在廚房?

想要隨手扔掉,卻突然有點不太舍得。

這顆不知道怎麼鑽到口袋裏的紅豆,或許是自己不小心帶到口袋中,才因此孤零零。

大概是昨晚睡得好,周霧精神好了不少,等著拍攝的時候,盯著手中那顆紅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