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從床榻上傳來,蘇嫣玥一睜眼,就看到穆安澤坐在床邊。他正對著自己溫柔的笑。
穆安澤關心道:“陛下,你醒了!”
蘇嫣玥長舒了一口氣,才輕聲問道:“安澤,我暈迷了多久?”
“兩個時辰。”
蘇嫣玥閉了眼,聲音有些低沉,平靜問道:“安澤,你到底是誰?來到我身邊,到底想做什麼?”
穆安澤有些不解,“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呀?臣妾是安澤呀,是您的皇後,最愛您的人呐!”
蘇嫣玥苦笑出聲,一字一字,緩緩說道:“最愛我的人?”
蘇嫣玥緩了緩情緒,依舊平靜道:“安澤,自你進宮後,發生了很多事。其實我從沒懷疑過你,因為我是真的愛你,所以很多事我都不願聯想到你身上。但今日早朝,你說你想一起與我上朝時,我就明白了,宮裏好多事即便我不相信和你無關,但我還是不得不信。安澤,事到如今,我們都說實話吧,你到底是誰?來我身邊,到底想做什麼?”
既然被發現了,穆安澤也不想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歎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陛下,我姓穆,西域皇室的穆姓,所以,你現在知道我想幹什麼了吧?”
蘇嫣玥雙眼猛地睜開,她心中隻覺一陣冰徹心髓,蘇嫣玥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穆安澤,“所以,所以你並不是真的愛你,你隻是因為複仇才來到我身邊,你的目的隻是想報複我,甚至想滅了燕國為西域複仇?”
穆安澤笑的一臉淡然,“不錯!”
蘇嫣玥的淚水一下從臉上滑落,“那,那你告訴我,穀媛和文楠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正是!我在穀媛的體內下了控心蠱,控心蠱能使人失去意識,聽我命令,所以她才發瘋,最後被你逼死。至於文楠,我在你體內也下了控心蠱,你在皇位上坐著時,蠱毒發作,被我掌控,所以才會下令殺掉文楠。”
“所以你今日上朝的目的,就是想在朝中震懾群臣,讓他們對你恭敬懼怕,你從而好培養自己的勢力。”
“不錯!包括我收繳鳳符,其實我並不是想打壓功臣寒了他們的心,我隻是想引出一個出頭鳥,殺一儆百。”
蘇嫣玥一顆心被穆安澤的話壓的喘不過氣來,好似下一刻就會粉碎。
蘇嫣玥有些恨穆安澤,但又不忍真的傷了他。對他無可奈何。
蘇嫣玥隻能卑微哀求道:“安澤,是我滅了你的國,你想報仇,便隻衝我一人來,我沒有怨言。但是,我求你別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了,好嗎?”
“衝你一人?”穆安澤冷笑一聲,“你一人的命能值幾個錢?蘇嫣玥,都是因為你,我國破家亡,都是因為你,我的子民無辜遭罪受難。”
穆安澤一腔恨意,恨的咬牙切齒。
“蘇嫣玥,我恨你,我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穆安澤說著,雙眼還是不斷落下淚來。
蘇嫣玥不解道:“安澤,你既然這麼恨我,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給我下了蠱,我也沒有還手之力不是嗎?為何不早些讓我死呢?”
穆安澤擦幹淚水,緩了緩情緒,他笑的邪氣,眸中陰鷙,“若讓你這麼一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蘇嫣玥,我想折磨你,我要讓你痛苦的死去。”
穆安澤說出這番違心的話,其實隻是想遮掩自己喜歡她的那顆心。穆安澤喜歡上了蘇嫣玥,是真真實實喜歡了,隻是自己不敢承認罷了。
見蘇嫣玥沒說話,穆安澤輕笑一聲,提醒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陛下您作為控心蠱的母體,是可以將蠱蟲傳給身邊人的,例如從飲食傳染,接觸傳染都可以。但好消息是,除了您能傳染人以外,其餘中了這控心蠱的人是傳染不了人的,因為,您是母體。”
蘇嫣玥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日和蘇之蓁還有孟曦一起在宮中用膳,所以他們此刻已經身中蠱毒卻不知嗎?
蘇嫣玥因擔心他們的安慰心跳如雷,她猛地坐起身,雙手緊緊抓住穆安澤的胳膊,哀求道:“安澤,我知道你一定有蠱毒的辦法,我求你,我求求你解了我師傅和我妹妹的蠱毒,至於你想怎麼處置我都隨便你,我隻求你解了他們的蠱毒好不好?”
穆安澤冷笑一聲,“虧你還是一國之君,你看看,你現在哪有一國之君的樣子啊?”
一句話打擊到蘇嫣玥的心裏,蘇嫣玥的眸子暗了幾分,她雙手鬆開穆安澤的胳膊,平靜解釋道:“最開始我並不想做這個皇帝,可是我和之蓁都生在皇室,之蓁也不願做皇帝,所以我為了保住自己和她,不得已才登上皇位。”
一看到蘇嫣玥自責難過,穆安澤心裏不自覺的會心疼憐憫,他語氣軟了幾分,哄勸道:“陛下,你累了,需要休息。等一覺睡醒了,就沒事了。”
穆安澤語畢,蘇嫣玥隻覺頭腦又是一陣昏昏沉沉,她乖乖的躺了下去,輕閉雙眼,昏昏入睡。
夜幕降臨,寒星孤月,銀河流瀉。
慕菡和陳思若在街道上同行,兩邊的屋宇星羅棋布。
“碰~”
一個女子敲著鑼大聲吆喝道:“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今夜我們程氏馬戲團正式營業,進來的人一律半價!”
陳思若朝著女子的吆喝聲看去,不由想起,自己和薛炎第一次外出遊玩時,就來過馬戲團。
慕菡見陳思若盯著馬戲團的營帳有些出神,便問道:“陳姑娘想去看馬戲團?”
陳思若笑著反問道:“你想去看嗎?”
“我都可以!”
陳思若輕輕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傷感,但還是笑道:“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