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猶豫不決時,想起昨晚神明的話:不得忤逆。連忙道:“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
“你現在寫一封奏疏,陳明這裏的情況,一日之後,報給朝廷。”秦安特地強調,“一定要等到明日再上奏。”
高毅不明所以,以前上過的奏疏已經夠多了,也不見朝廷有何動作,但是貴人的話總得聽,於是,半信半疑去書房寫奏折。片刻後,他惴惴不安地把奏折給秦安。
秦安麵色平淡地接過,剛看沒幾行,眉頭一擰,索性從內襟摸出一封寫好的奏折交給高毅,道:“你那個不太行,用這個吧。”
高毅納悶,等他打開奏折,看清上麵的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太狠了,秦大人不愧是翰林出身,文筆犀利,字字誅心,硬是把三山庭說得形勢急迫,明天就要淪陷了一樣。
他顫抖著手把那封奏折收起,依舊不放心:“秦大人如何保證劉瑾一定會派清平司前來?”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秦安笑了笑,“明日把奏折交上去便好。”
其實,秦安心裏也還沒想出個萬全之策,要想劉瑾主動派清平司前去,還是有點難度,畢竟不知朝廷會有什麼變故。
送走了秦安,高毅再次拿出那封奏折看,不禁感歎世界的參差,同樣是朝廷官員,為何差別就那麼大?喵喵尒説
另一邊,三人該辦的事辦完,快馬加鞭往京城趕。等他們抵達京城,差點被關在城門外進不去,剛剛踏進清平司,發現屋頂的大洞修好了,秦安來不及讚歎,就聽見萬千蝶一陣叫嚷:“你們可終於回來了!昨天劉瑾派人來清平司送公文,見到這裏空空如也,他已經開始懷疑了,早上又派人過來,詢問再三,我都不知怎麼蒙混過去的。”
萬千蝶給眾人沏茶,關切道:“怎麼樣?瓦剌一行還算順利?”
三人出乎意料地沉默,悲喜交加,不知從何道起。秦安把瓷瓶給她:“這是從瓦剌帶回來的……額……植物,你看看有什麼是派的上用場的,哦對,解藥盡快配好,阿德不幸中蠱。”
有那麼大個炸藥包在旁邊,搞的人心惶惶。
萬千蝶吃了一驚,收起瓷瓶,正色道:“我也不知湊不湊效,不過我會盡快。”
秦安叫住她:“你方才說……劉瑾會派人來清平司?”
“是啊,”萬千蝶聳肩,一臉無奈,“今日派來一個太監,問了很多,估計明日得大駕清平司。”
秦安倏地計上心頭,這是個征兆,劉瑾時不時會主動派人來清平司,這點便夠了,具體實施還得等高毅的奏折送到京城。
他無意之中往旁邊一瞥,發現萬千蝶的桌上放著一堆竹筒,裏麵裝著大大小小的蠱蟲,想來這些天,萬千蝶也沒閑著。他執起筆,懸在奏折上,腦中斟酌著用詞,落筆,書寫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他把奏折放在自己案上,再用一堆公文壓著,露出一個小角。
做好一切,秦安起身,沐浴之後,頂著一頭半幹的頭發跑去觀察蠱蟲,那些是從死者身上抓下來的,在草木冷香的作用下,數量絕對管夠,竹筒裏的蟲子好像無精打采的,見了活人也不亂蹦躂,反而耷拉著腦袋,緩緩蠕動。
“蒼耳子能讓蠱蟲行動緩慢,雖然帶點兒毒性,控製好劑量,問題不大,已經叫阿德服下。”萬千蝶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看著秦安。
“唔,”秦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他穿著一身雪白衣衫,身姿卓絕,在黑夜中如同漂浮的冰雪,墨發披散在肩上,發尾還氤氳著水汽,一雙眼清澈如水,黑白分明,如潭水般幽深。拿起一個瓷瓶,淡淡道:“這裏有你要的向陽花,我們去的時候,已經被摘完了,這是僅存的一株。”
萬千蝶走上前,輕輕接過瓷瓶,沒有打開,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秦安眉目分明的臉。他的樣貌十分俊美,鼻梁挺直,肌膚溫潤細膩宛若玉石,乍一看仿佛溫順而高雅。但萬千蝶知道,這人骨子裏藏著一股狠勁和壓不垮的堅毅,由於常年習武,虎口處生著薄繭,一雙修長好看的手,隨時可能扼住咽喉,置人於死地。
秦安察覺到萬千蝶的目光,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萬千蝶望進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心裏反複掙紮,反複斟酌,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隻是不動聲色問:“秦大人可有成家的打算?一心撲在國事上,疏忽了人生大事可不好。家兄與您同齡,孩子都會跑了。”
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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