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月華身上帶著很濃的市井氣息,胳膊上挎的小包年代感很足。
一臉橫肉,在說話時都略微顫抖。
旁邊的趙靜雅也是一臉警惕,生怕路千寧這顆搖錢樹跑了。
“你們兩個要不要臉?我姐——”張月亮氣不過,正想說上兩句,就被張欣蘭扯住。
張欣蘭用了全身的力氣去阻止張月亮說難聽的話,那是路千寧的親媽。
她們沒資格,也不應該說那種話。
“你姐什麼你姐?”趙靜雅冷哼了一聲,“那是我姐,你跟她有血緣關係嗎你?要不是她現在有錢,你也不會張口‘姐姐’閉口‘姐姐’的喊,你們母女兩個才不要臉!”
論難聽的話,趙靜雅說的比張月亮更令人下不來台。
張欣蘭和張月亮麵色窘迫,羞憤卻說不上話來。
路千寧轉身一把將趙靜雅拉開盧月華身邊,揮手就是一個巴掌。
“既然你爸媽沒教育過你怎麼做人,那我就替他們教育一下。”
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掃了眼愣神的趙靜雅和盧月華,轉身看向周北競,“你幫我送我媽他們回去,這裏我自己解決。”
“好。”周北競給她足夠的時間處理,不想過渡介入她並不想掀開的過去。
張月亮攙扶著張欣蘭上了周北競的車,兩人的目光始終看著車窗外路千寧的身影。
直到車尾消失不見,她們才轉過頭,母女兩人麵色都有些五味雜陳。
午時的陽光明媚,照在路千寧身上,她穿著深色係的風衣,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暖和。
威風徐徐吹的她長發飄揚,她攏了攏頭發,目光清冷的看著盧月華。
“如果你是來參加我婚禮的,我可以讓你參加。”
雖然,她並不歡迎。
盧月華緩過神來,眼睛一瞪,怒道,“什麼叫你可以?我是你媽,我參加你的婚禮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那你說說吧,除了參加我的婚禮,還想幹什麼?”路千寧雙手插兜,在酒店門口的空地上,跟她們相對而立格外顯眼。
酒店裏的服務員透過落地窗往外觀望,看熱鬧。
可盧月華並不覺得有什麼,趾高氣昂的說,“我能想幹什麼?我是你媽,當然是要跟你生活在一起了,你的婚事也應該由我來操持!”
“你想怎麼操持?是獅子大開口要一筆價值不菲的彩禮,還是想借著跟周家攀親家把周家當成搖錢樹?”喵喵尒説
路千寧一語擊中盧月華的小九九。
盧月華有些惱羞成怒,“路千寧,我可是你媽,你能賣了自己給張欣蘭那個繼母治病,怎麼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兒了?她不就是養了你幾年嗎?憑什麼?”
她咋咋呼呼的,掃視了一圈四周,恨不得找人來評評理。
但四周無人,除了深秋的寒風刺骨,便是在樹上凋零的葉子被風吹的簌簌作響。
她的話說的很直白,路千寧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了,唇角的弧度諷刺不已,“既然這樣,那就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吧,你確實給了我生命,如果你需要我給你養老,讓我盡孝,我也可以做,但我能對你做的也僅此而已。”
“你——你不孝!”盧月華一聽急眼了。
“你不慈,我不孝,這很正常,當年你跟我爸離婚的時候,我哭著追出去那麼遠,一聲聲的喊你‘媽媽別丟下我’,你連頭都沒有回,也是你親口說以後隻有路康康一個兒子的,你憑什麼要求我孝?”
路千寧被氣笑了,但心頭緊縮成一團,“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不滿意,那就去法院起訴吧,看看他們會不會把我的彩禮判給你。”
說完,她轉身上車離開。
關上車廂的刹那間,依稀能聽見盧月華謾罵的聲音。
盧月華想衝過來,但被趙靜雅攔住了,也不知趙靜雅又跟盧月華說了什麼,盧月華就不嚷嚷了。
婆媳兩個湊到一起嘀咕的畫麵在後視鏡裏漸漸縮小,路千寧的目光在後視鏡移開。
她將車窗半落,吹進來的秋風能讓她舒服一些。
盧月華的突然出現,勾起了她心底深處的回憶,被壓製的童年不幸翻湧而來。
談不上是失望還是難過,情緒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估計這會兒,張欣蘭的心情也很不好,所以她沒去教育機構,直接回家了。
許是預料到她會回去,周北競送張欣蘭回去之後,張欣蘭以累了為由進屋休息了。
周北競也沒走,他對路千寧生母的事情一點兒也沒了解,在客廳跟張月亮聊了幾句。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跟著我媽來路家的時候才幾歲,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繼父罵我姐是個賠錢貨,害的他爭奪不到路康康的撫養權。”
路千寧的身世,大多都是張欣蘭跟張月亮說的,路千寧隻字未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