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幹下去了,恰巧老板從屋裏出來,看見我還在幹,便對我說:“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先睡覺,明天再幹吧。”
一句話,使我如釋重負,我道了聲謝,放下手中的活兒,也話是太累的緣故,我臉都沒洗,躺在地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正當我睡得正香的時候,我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驚醒,隻見那些人正忙碌著出出進進,老板在小聲跟他們說著什麼,不一會兒,他也跟著出去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天還沒亮,這時我忽然聽見樓下有開動汽車的聲音,我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些人坐在一輛卡車上,車上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但卻用布蒙著,過一會兒,老板走進屋,看見我醒來,便對我說:“我們先去送些貨,呆會兒就回來,你繼續刷牆吧。”
聽了老板的話,我感到很是納悶,不知道他說的送貨是送些什麼貨,以及這些貨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而且既然他們有汽車為什麼昨天不開車而讓我騎三輪車去建材市場買東西,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畢竟是個打工的,不好再多問,老板吩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就行了。於是我便隨便洗漱了一下,早點也沒吃,便繼續幹起活兒來。
快到中午,老板和那個矮個男人回來了,而高個子和那個胖子不知為什麼沒有一起回來。老板一進屋,便招呼我:“行了,你先別幹了,你再去建材市場去買點質量較好的木質地板,順便在路上吃頓午飯。”說完,掏出一疊錢遞給我。
不知怎的,這個老板給我的感覺好像對裝修一點都不懂,我昨天買回的立邦漆,他連看都沒看,而且一點指導都沒有,就讓我刷牆了,我是按照立邦漆包裝箱上的說明,才慢慢學會如何正確使用。可他似乎對此一竅不通。這回又讓我買木質地板,還是沒說什麼型號,僅僅是籠統地說買質量好的,這該叫我怎麼去挑呢?但我實在又不好再問,隻好收起錢,去照他說的辦。
從建材市場回來已經很晚了,我騎進小區,發現小區裏一下子湧出了不少人,而且裏麵還停了好幾輛警車,一些人被警察詢問著什麼。
我騎到樓下,正看見老板和一個警察走下來,矮個子也跟在後麵,隻聽警察對老板說:“行,以後你們發現什麼新情況,及時通知我們。”
那警察看見我,回頭問老板:“他和你是一塊兒的嗎?”
“對。”老板回答。
警察走過來,問我:“我們現在正調查一起搶劫案,我有幾個問題問問你,希望你配合一下。”
我一時不知所措。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警察問。
我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
老板笑著打岔:“警察同誌,他是我的外甥,剛從外地來,可能有點緊張,哎,別急,警察同誌問你呢,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不知道老板為什麼要說我是他外甥,正猶豫著,旁邊的警察又在一個勁地催我回答。我隻好支支吾吾地說:“沒發現,什麼也沒有看到過。”
警察回頭又問老板:“就他們三個,我怎麼聽別人說你們一共有四五個人,其他人呢?他們現在在哪兒?”
老板笑道:“不可能,這幢樓像我們這樣給別人裝修的有好幾撥呢,別人可能是看錯了。”說罷,他一扭臉,對旁邊那矮個子說:“快,幫著把東西抬上去。”
那矮個子過來幫我抬東西,我一邊上樓一邊納悶,為什麼老板要向警察說慌,他們早上匆匆忙忙地送貨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知怎的,我心頭開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東西都搬上來後,老板也跟著進來了,他順手掏出五塊錢,對我說:“去外麵隨便吃點,回來還得幹活兒呢。”
我到外麵的一個小麵鋪,買了兩張餅,這樣除了今天的晚飯,連明天的早飯也一塊給準備了。
我剛走進樓門口,看見老板和那個矮個子急匆匆地走出來,老板看見我,便對我說:“你先上樓,繼續幹你的活兒,我們去辦點事,可能晚點兒回來,你就不用等我們了。”
我覺得事情很蹊蹺,但又不好意思多問,便走上樓,關上門,掏出一張大餅,倒點開水,今天的晚飯就算對付過去了,吃完飯,我照老板的吩咐,繼續刷牆,一直幹到夜裏兩點多,老板他們還沒回來,我也實在幹不動了,心想,既然老板已經說晚回來,不讓我等他,而且這活兒我一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幹完,索性就先睡吧,等老板回來再說。想到此,我便放下手中的活兒,連洗漱都懶得幹了,關上燈,倒頭便睡。
不知睡到多會兒,我隱約聽到一陣急促而又淩亂的腳步聲,接著門突然被踢開了,外麵有人喊道:“警察,別動!”
我揉著腥鬆的睡眼,茫然不知所措,這時有許多警察衝了進來,一個警察拿著槍,跑進我睡的屋子,大聲對同伴喊:“哎,這有一個人。”然後衝我喊道:“手放頭上,趴著別動。”我嚇得隻好照他說的辦。
不一會兒,三四個警察聚攏來,大聲嚷道:“別的屋沒人,他們看來是跑了。”
那個警察用槍指著我,“把他先帶回局裏審問。”
我被兩個警察押著走下樓,他們把我推上警車,一個警察衝我嚷道:“蹲下。”
我蜷縮著蹲在警車裏,一會兒,別的警察相繼上車,警車呼嘯著行進著,一個警察問我:“他們哪去了。”
“不知道。”我低聲說。
“我警告你,那些人是入室搶劫犯,你得跟我們說實話。”
“我真不知道。”我嚇得不知說什麼好。
“我再次警告你,在這兒交待和回局裏交待是不同性質的,在這兒你要不說,回去即使都說了也要罪加一等。”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老板晚上走了就一直沒有回來,我隻是一個打工的,他們是幹什麼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哭著說。
“好,那就回局裏再說。”那個警察悻悻地說。
進了公安局,警察們押著我走下車,一個當官模樣的警察走過來,問道:“怎麼樣,抓住了?”
一個警察說:“都跑了,就抓住了一個,這人死活都不交待,我們審問了一路,他總是說什麼都不知道。”
“這可不好辦,”那個警察說:“這是個大案,上麵交待要集中力量,迅速破案。你們把他帶進審訊室,我來親自審問他。”
審訊室裏,那個警察坐在中間,旁邊兩個警察拿筆記錄著。
“叫什麼?”那警察問。
“雷濱。”我說。
“哪來的?”
“XX省XX縣XX鄉XX村。”
“來這兒幹什麼來?”
我便把我為什麼到這座城市,怎麼來的,來這兒都幹了些什麼,總之所有我經曆的,我知道的,我想到的都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