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押候審?”周大人試探性問道。
他要是把人給放了,六皇子勢必會拿他出氣。可若順從了六皇子和魏大人的意思,四皇子現在就會給他扣上一頂以下犯上的帽子,後果不堪設想。
往日隻聽聞四皇子心狠手辣,戰場上殺敵跟切西瓜一般簡單利落,沒想到還是個心機深沉的主。
想借他的手結案,卻又不想背以權壓人鍋。
“不可!”魏恭明夫婦異口同聲道。
魏鳶轉了轉眼珠子,抹著淚說道:“你們想要殺人滅口,死無對證,也要拿出證據。這裏不是魏府,就算收押,也得是我和魏文昌一起。”
事到如今,已經發展成皇子間的較量,並非一次審訊就能分出輸贏。她得想辦法自救。
“那就一起收押候審。”周大人答應的十分幹脆,臉上還帶著壓不下去的喜色。
隻要四皇子不逼他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結案,別說多關一個本就有嫌疑的魏文昌,就算徹底得罪魏恭明他也不會遲疑半分。
楚靖彧死死的擰著眉頭,注視著始終低著頭的魏鳶。
他早就知道她主意正,雖有利用,卻從未信任過他。可他還是在花銘找來的那一刻,奮不顧身的順天府,幾乎把自己推到最不利的位置。
他可以強行把她從順天府帶走,不管事後父皇如何震怒,他將因此飽受多少明槍暗箭。可這不是她想要的。
“我不要下大獄,不關我的事。”魏文昌指著魏鳶,歇斯底裏的叫喊道,“是她,都是魏鳶這個賤蹄子的錯,你們要殺殺她,要抓抓她!”
魏鳶快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麵無表情威脅道:“再敢罵一句,我就要你身敗名裂,受萬千唾棄。”
他有什麼資格辱罵於她?憑他一雙心狠手辣的父母,還是惡毒至極的側妃姐姐?她不過是抱著慢慢折磨他們的心態陪他玩玩,真以為她是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昌兒是無辜的……”馮氏剛想上前理論,就被魏恭明抓住了手腕,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魏鳶一雙秋水如波的眼眸,泛著駭人的冷光,回視他說道:“你是要我和小人講道義嗎?”
魏恭明惡狠狠的質問道:“你要食言?”
魏鳶勾起一抹譏諷的微笑,戲謔的說道:“我都差點忘了,您對魏文昌姐弟來說可是一個慈父。不過我很好奇,您的這份慈愛能持續多久?”
像魏恭明這種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不會為任何人放棄他的利益。哪怕是他從小寄予厚望的親生兒子。
“麻煩周大人安排一個僻靜些的地方,我想單獨與父親談談。說不定很快就有人主動投案自首,你也就不必左右為難了。”魏鳶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周大人遲疑的看了一下楚靖彧。
換成別人,為了防止通供,他肯定會拒絕。可這件事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要是能由他們協商解決,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楚靖彧目不斜視的注視著魏恭明,麵無表情的警告道:“她少一根頭發,本皇子都拿你是問。”
“臣不敢。”魏恭明黑著臉抱拳行禮。盡管不情願,可還是隨她一道來到一處僻靜的房間。㊣ωWW.メ伍2⓪メS.С○м҈
見四下無人,馮氏迫不及待的詆毀道:“沒想到你竟然一聲不響的攀上四皇子,還蠱惑他到順天府為你出頭。可惜,今日就算來了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
“那要看父親舍不舍得這麼大一筆財富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魏鳶此時仿佛一個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深淵,引誘著魏恭明向前邁一步。
母親難產而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家破人亡了。現在她要讓魏恭明和馮氏也嚐嚐痛徹心扉的感覺。
魏恭明身子一震,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肯定道:“你果然知道!”
馮氏眼底猛然一亮,強忍著上前質問的衝動,靜等後續。
魏鳶勾起一抹譏諷的嘴角,不急不忙的說道:“哪一年我四歲,該記住的想忘也忘不掉。你確定讓我現在說嗎?”
魏恭明與馮氏的夫妻情分,早就在她刻意設計下消耗殆盡,隻要她在合適的時間再小小的推上一把,必定會收獲意想不到的結果。
“你先出去。”魏恭明果斷支開馮氏。
他的字典裏,唯有自己值得信任。
無論是情深義重的發妻,還是精心培養的嫡子,都不過是順風順水時錦上添花的存在。誰敢擋他的路,就隻有一個下場。
“是。”馮氏雖心有不甘,卻也清楚魏恭明的為人,隻能咬牙切齒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