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異樣,但文蕊珠還是在一人一鳥的注視下,將煮熟的鳥蛋吃了個幹淨,金黃的羽毛燃燒之後居然不是灰色的,而是血色。

鵸鵌不愧是神鳥,渾身是寶,幾個呼吸間,文蕊珠浮腫的腿和腳,已經恢複知覺。

呼吸間氣也順暢了不少。

她起身下了床,太子見她精神尚可,便道:“有個好消息說給你聽,慶帝立後了,想必已經放下了。”

“這倒真是個好事。”

冬日裏正午的陽光最是溫暖,文蕊珠沐浴在陽光下,身體輕鬆,宛若再生了般,鵸鵌窩在她肩膀上,小身子上源源不斷傳來暖意。

頭頂鳥群經過,文蕊珠順著聲音看過去,反而被柔軟的陽光刺得閉眼,耳邊的聲音卻更清晰了。

“往後餘生,都會是幸福的日子。”文蕊珠如是想,也如是說。

“自然。”

“我們都會幸福的。”

“我們?”

“哥哥,堂姐,還有表哥。”

“嗯,他們成婚之日你沒去,倒是有些遺憾。”

“不遺憾,我這個雙身之人,不好去衝撞她們的喜事,我知道很盛大,就夠了。”生平遺憾盡數撫平,文蕊珠前所未有的放鬆。

“很盛大,珠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兩國盟約在即,我返到有時間陪你,今日想出去走走嗎?”

搖搖頭,文蕊珠問:“慶帝是不是又來了?”

“嗯,你想見他嗎?”

“不想。”文蕊珠抬眸,適應了陽光,她望向鳥群:“不知何時會生,我實在沒什麼心力見他。”

瞧見太子鬆了口氣,文蕊珠轉頭笑問:“聽說大將軍明日還朝,還帶了個女人,是她嗎?”

“果然逃不過你的耳目。”他惆悵的望著飛遠的鳥群,如實道“是武清,她雖僥幸未死,毀了容,斷了腿,勉強苟活。”

“所以你讓苗槑去要人,然後呢?”

“殺。”

“總要顧及大將軍,別殺了,讓苗槑帶她走吧,現在的她比死更難受。”

此生不再見她即可。

搖搖頭,太子堅定道:“你放心,便是殺了她,大將軍也不敢如何。”

“君臣一但有了嫌隙,總歸是不好,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不想節外生枝,況且……”

她眨眨眼,目光流轉間莫名好奇:“那苗槑是你的人,她敬你如神,必不會讓武清好過。”

對上文蕊珠好奇偏曖昧的眼神,太子心中一凜。

他好像一直沒有交代過苗槑的事。

“我看得出她喜歡你,為何此時甘願離開。”文蕊珠眨眨眼,眼神古怪。

“她是一族之長,族中規矩要娶三個夫君,且要生女兒方可傳承衣缽,責任重大,不能流落在外,她這些年跟著我,隻是因為族中天災,求我幫忙罷了,如今諸事已了,她自然該走。”

“哦~~~”文蕊珠驚奇不已。

太子連忙發誓道:“我對她真的沒有任何心思。”

“苗槑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行事隻憑心意,從不在意外族規矩束縛,你們便是無法成婚,她也斷不會這麼幹脆的離開你,你究竟說了什麼,讓她放手的那麼幹脆?”

“我說,我讓智通大師算過了,我命中無女,她這才死心。”

“呃……智通大師竟也跟著你胡鬧。”

“胡鬧?這麼說我有女兒?”太子很是驚喜。

文蕊珠點點頭,神思悠遠,那個被剖出的孩子,便是女孩。

她尚未來得及睜開眼,便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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