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興樊。”太後牙關裏擠出幾個字。
“老佛爺,周懷銘那裏,”
“銘哥兒,他不敢!”老佛爺斬釘截鐵道。
遠遠的,煙塵滾滾。
“那是什麼?颶風嗎?”有人大喊著向回跑。
“是馬隊!”
“強盜嗎?”
一陣慌亂中,忽然其中有人大喊:“是周大帥的人馬!”
馬隊停住,來人中為首一人甩鞍下馬,闊步奔來老佛爺麵前倒身就拜。
“臣周懷銘接駕來遲,太後恕罪!”一身戎裝,風塵仆仆,可不正是周懷銘?
“銘哥兒,銘哥兒,”太後掙紮著起身,上前抱住了周懷銘痛哭失聲。
“銘哥兒,是你嗎?”太後捶打他的肩頭,“罪孽呀,罪孽呀!”
宮裏這些人將此番的西行逃難起個美名叫“西狩”。如今果然如外出狩獵般的愜意,去往興樊享福。聽說興樊可是魚米之鄉。
太後的車馬登了船,安公公在船尾同艄公說話。船尾一漁家小姑娘彎身趴在地上扇著風爐燒水,炭灰嗆人,輕煙嫋嫋彌漫風中。
“這孩子,看著就機靈。”安公公望著淼淼煙波,又看看那紅杉藍褲的小姑娘,那身材,那模樣,分明像極一個人,他心裏一動。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安公公問。
“她叫樵姑,鄉下的孩子,沒見識,大人莫怪。”艄公說。
“巧姑?”安公公叨念著,仔細看著那孩子,“抬眼給我看看!”
那女孩子一歪頭,說一句:“我叫樵姑,不是巧姑。”
隻那眉眼同他對視時,帶著冷箭一般的寒氣。
“你,你是~”安公公瞠目結舌。
“安公公,老佛爺傳呢。”小太監來喊,安公公才作罷。他一下午魂不守舍,晚間再來到船尾,見那女孩子依舊在哪裏扇風爐。
這可不是呆傻了,風急浪大的,這妮子還在這裏。
“巧………樵姑……”他露出隱隱的笑,不管你是人是鬼,都是我手中的玩物,爺正悶呢,缺個解悶兒的。
“爺來了?”樵姑也不抬頭,“外麵冷,湊來暖暖手吧。”她說,那聲音忽然變了,變得同慧巧一樣,嬌柔的,善解人意,曾經那個明眸清亮可人的小丫頭,如今又似在眼前。
“誒,來了,讓爺好好看看。”他湊近,忽然那丫頭抬頭,竟然是青麵獠牙。
“鬼呀!”他驚得慘叫一聲,掉頭就跑。
“安公公,安公公怎麼了?”
“鬼,鬼呀,是慧巧,是慧巧,鬼呀!”他淒厲的叫喊著,噗通一下掉入江水中,再沒有上來。風急浪高,無數人下去打撈都不得,也不知就這麼被衝去了何處。第二日,有人偷聲議論,慧巧姐姐是被安公公折磨死的,是來索命的。
漪瀾在廟裏,燒了一炷香在觀音大士像前。
身後一道陰影漸漸靠近,腳步聲,是他來了。
“瀾兒,你還好嗎?”他問。
她淡然一笑,如今是寵辱不驚。
“恕兒,他還好嗎?”她問。
“恕兒很好,他同光兒如今都在攝政王府,王爺待他們很好。”致深說,“議和成功了,國恥終須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光兒和恕兒都要承擔這使命。瀾兒,苦了你了。”WwW.com
她神色安詳,安靜道:“佛院清淨地,修身養性極好。你若操勞國事,就不必來看望我了。”
一陣沉默,他點點頭說
:“瀾兒,陰沉沉的天總是會晴朗。你等著,定然聽到驚雷看到閃電,隻有暴風驟雨後,才能有朗朗晴空。天,該變了!”
她手中木魚聲徐徐敲起,梵音陣陣,依稀中,回到昔日,那青帷小轎出入周府,那前生的纏綿繾綣,都如一夢。亂世,哪裏能有安穩的夢。或許,驚雷後,晴日高好,才有家宅安寧,才有那繾綣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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