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飛來石(1 / 3)

九十年代初。中國的經濟改革暗浪開始全麵襲擊新疆,烏魯木齊市及周邊城市開始率先提倡全麵發展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大米縣作為首府烏魯木齊市的一個衛星縣城,最先感覺到了強烈的衝擊波,老賊的大米公司迎來了他的第二個春天。

此時的老賊,儼然已經久經沙場,成為新疆商業界討債門的掌門。人也老了許多,成熟了許多,但更有男人魅力,更具奸商特色。

為了公司的發展,老賊想到了一個一石兩鳥的人財發展計劃——招工。

韋天寶和董淑文就是在這個時期進入了大米公司,他們就是老賊這次招的人中的其中兩個不一般的財人。

韋天寶是新疆大米縣紅旗鎮石頭村人。

石頭村因村口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而得名。此石黃皮雜色,質地堅硬,高過路邊的白楊樹,寬如樹邊的大馬路,石頭上不知是哪個年代雕刻的牛頭般大的三個古文字“飛來石”。大字下還有碗大的古文詩詞一首。

二郎真君本真君

不識仙子隻識君

天庭何處惹凡塵

空廟台後犯天規

此石何處來得妙

砸得神仙落凡間

孝天犬

忠君臣

隨君凡間鬧紅塵

塵世人問人世情

莫道天地無情風雨聲

巨石背後有一個五百戶人家的村子就叫石頭村,韋天寶的家就在這裏。石頭村除了這塊巨石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塊石頭,所以這石頭叫飛來石並非沒有道理。石頭村到大米縣城公共汽車站有七八公裏的路程,因為公交車要繞著七裏八鄉拉人所以路程有點曲裏拐彎,馬路坑多,所以韋天寶進城需要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這時間基本上還算是快的了,如果遇到車出問題,韋天寶就隻能和司機研究半天的汽車維修技術了。

那個年代的新疆縣級城市雖說有點簡陋,但城市麵貌卻整齊劃一,粉都抹在臉上。

整個大米縣就一條象樣的馬路兩側齊整整的二層門麵樓,但實際上隻有縣政府辦公樓,縣電影院和縣百貨公司才是真正的二層樓,其餘的都是一層門麵上麵加個二層門臉,一堵牆而已。

大米公司地處大米縣城西坡下,縣汽車站在城東坡上,兩地相距一公裏,放個籃球在城東,不出二十分鍾隻要沒擋掛籃球肯定就在城西。外人從縣汽車站出來站在馬路上朝西一望,坡下的兩排門麵樓就是大米縣的全景。

夏夜,在城東撒泡尿,風一吹,城西都能聞到尿騷味。

初雪融化時,馬路泥濘,從城西到東能花半個小時,而在三九寒天冰雪地,三分鍾不到就能從大米城東滑到城西以外的以外。

六月天是大米縣最好的季節,隻要不遭遇沙塵暴,這時節的天永遠都是蔚藍色的,因為這裏一年到頭都不會下雨。

這天的天和往日一樣,藍藍的天空白雲飄,縣汽車站旁的兩排白楊樹巍然挺拔,鬱鬱蔥蔥。韋天寶一下車就和往日一樣鑽到樹林裏給他那棵老白楊澆澆水,他這樣的行為常常招來旁邊水果攤的小攤主尕河南的嘮叨,尕河南甚至用拳頭威脅他說再隨地大小便就把他的雞雞剁了喂狗。但他依然我行我素,時間久了也就沒人管他,反正他又不是拉屎隻是撒泡尿頂多就是點騷味。其實尕河南說他並不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尿騷味,主要是嫌他樹林前五十米的車站裏的公共廁所不上偏偏光天化日之下露出那不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