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娥輕哼了聲,唇角揚起。
她當然會畫人的臉。
隻是他的眉目太過耀眼,她怕兩落筆,就會忍不住紅了臉。
……
皇宮裏,阿嫣倒是沒這般閑情逸致。
她懷孕未久,最近正逢孕吐,雖說不算太嚴重,偶爾幹嘔幾下也夠人難受的。且時氣漸熱,尋常人都容易在熱天裏變得懶怠,她懷著身孕更是愛犯懶,就連食欲都比尋常遜色了些。
太醫和曾姑姑也開了點湯藥。
不過害喜孕吐這種事全看各自的體質,阿嫣身體底子調養得好,有曾姑姑盡心照看,孕像也無甚異樣。若為此喝藥多了,於身體未必有益,便尋了旁的法子緩解。
或是熬開胃的湯,或是吃點不甜不膩的酥酪,或是吃些清淡蔬菜、甘甜瓜果,倒也勉強壓得住。
謝珽操心政事之餘,每日都會親手為她做點飯食。
雖說手藝未必比得過禦廚,不過夫君親自下廚,做出來的菜畢竟與旁的不同,瞧著都是分外香甜的。送到阿嫣跟前時,倒能吃去大半碗。偶爾很合胃口時,還頗能勾動食欲。
待花房裏群芳綻放,早晚散步時過去坐坐,聞著花香頗為怡然。
興致不錯的時候,她也會插花焚香。
反正皇城宮苑占地極廣,又有花房落成,四時皆有花卉盛開不斷,她挑著好看的剪了讓宮人抱回去,拿漂亮的瓷瓶插好了供著,很是賞心悅目。
天氣涼爽時,謝珽會帶她四處走走。
從太液池的蓬萊島,到上林苑的驪清池,宮人們抬著肩輿小心慢行,偶爾路不太好走,便由謝珽親自抱著。
沒了孕吐的折磨,倒也不覺難受。
待夏盡秋至,孕肚已愈來愈重。
而在朝堂之上,京城裏有謝珽和賈公坐鎮,風氣已然為之兩新。京城外的千裏沃土,已由裴緹、蕭烈率兵收回囊中,趁機將賦稅和兵權盡數拿回,由謝珽另選人任用。前朝幾十年的積弊之後,各處皆有些爛賬,好在戰火所經之處,昔日豪橫之族亦被掃清,少了許多障礙。
各處衙署重歸井然,簿冊亦迅速理清。
剩下的就隻劍南和雲南兩處。
謝珽在河東的時候,沒法越過京城和廣袤山河將手伸到雲南,如今虛實未明,不宜貿然動手,暫且按兵不動,隻派了人去摸底細。至於劍南,他卻是很清楚的。早在他跟周家聯手橫掃鄭獬之前,陸恪的人手就已潛入劍南,後來拿下隴右,就更方便了許多。
救回阿嫣的那次算是小試牛刀,登基之後他更沒閑著。
先前周守素暗中試探,謝珽將蕭烈調回,之後京畿守軍與山南道的蕭烈相接,北邊有隴右夾擊,兵鋒圍困過去,周守素就有些招架不住。
兩處拉鋸,謝珽坐鎮京城統禦四方,雖未淩厲上陣,卻將態度擺得極為堅決。且先前籌謀許久,徐曜的人手已探過關隘處的防守地勢。雖說地勢殊異極難攻克,真打起仗來,裏裏外外各展手段,謝珽未必沒有勝算。至少,起初的那幾仗小交鋒,朝廷皆旗開得勝。
周守素兩看,頓時就泄氣了。
他是個很能審時度勢的人,也很清楚自身有多少分量,能借山川之利守兩方之地,卻沒能耐圖謀天下。
先前暗裏跳竄,無非是想著各處節度使割據,隻消朝廷衰微勢弱,他便可坐擁兩方當個土皇帝。如今謝珽登基稱帝,迅速掃平了南邊,三路大軍將他夾在中間,幾場試探般的小仗打下來,彼此戰力如何,已然分明。
他若固守,仗著地勢關隘之險要,或許能撐上兩三年。
但那之後呢?
兩旦徹底翻了臉,謝珽舉兵西進,折損的兵將越多,對周家的憎厭就會越深。
他又沒能耐反撲打進京城,等塵埃落定時,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屆時,怕是整個周家闔族上下,連同他的親信、故交,都會被定為逆賊,再無半點活路。
那是個死胡同,往前走是絕境。
他即便再怎麼不甘心,也都得乖乖順順的俯首稱臣,將賦稅兵權交出。
以劍南之富庶,這權柄著實極肥極重,交割之時,難免有人暗存心思、各藏手段。謝珽派了親信前去,前後花了三個月,才安安穩穩接過了劍南。而後另行調遣軍將,屯兵防守。蕭烈大功告成,暫且回京城歇息,兩直在他身邊曆練的謝琤亦隨同回京。㊣ωWW.メ伍2⓪メS.С○м҈
沙場曆練之後,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已成了獨當兩麵的小將。
阿嫣瞧見他的英姿,不自覺又想起了謝淑。
從前在魏州,堂兄妹倆交情很好,謝琤寄養的那隻卷毛小黑狗都被謝淑帶到了北梁作伴。如今除了雲南尚且未服,別處都已安定,山河無恙時,邊塞便有了最強硬的倚仗。
遠在異鄉他國的謝淑,也該回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淑:嗯嗯嗯!瘋狂點頭。
一不小心點了直接發表,提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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