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的小白網文寫手邏輯鬼才把小師弟繞暈,背起巴掌大的包袱就準備走人,誰知房門嘩啦一聲打開,張氏端著粥菜走了進來。
張氏:“.…..小仙姑,這是打算去哪裏?”
陳圓背著包袱,走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還沒開口,小銀格外乖巧道:“我和師姐隨意出去避幾日,雖然他怕見我們,但是還是不給張大娘添麻煩了。”
張氏:“???”
陳仙姑:“.…..”
張氏:“.…..”
場麵一度尷尬,陳圓的腳指頭能在地上摳出一個三室兩廳來。
張氏不放心地問:“小仙姑,剛剛是不是在外麵見到什麼人了?”
她雖然救助了陳圓小銀,可畢竟是有了年紀的人,多少也能猜出小仙姑此等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仇家追殺、運道不濟,何至於落魄到藏身在如此陋巷之中?
陳圓心裏沒譜,隻好將剛才在秋湖書院裏的一幕老老實實說了一遍。
誰也沒想到小仙姑第一次給書院姑娘送餐,就遇到一個大官,還差點拿餛飩砸了人。
張氏越聽越心驚膽戰,聽到陳圓所說,墨衣公子坐黑馬黑車揚長而去,她緊蹙了雙眉:“黑車黑馬……小仙姑可見他帶的人馬與尋常人有什麼不同?”
陳圓努力想了想,搖了搖頭。那人的侍衛都躲在暗處,現身時帶著麵罩,看不出跟正常人有什麼區別。就算真有區別,她一個剛剛過來的穿越人哪裏能分得出?
張氏又啟發道:“那些隨從中,可有長胡子的?”
陳圓想了想,墨衣公子好像有個戴帽子的隨從跟著,那隨從明明是有胡子的啊。
張氏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我多慮了。小仙姑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如今在國都權勢最大的,除了皇上和皇子王爺們,就是輯事廠鼎鼎大名,那可是……那可是宮裏公公們的天下,誰也不敢惹的。城裏的人都知道,見到皇親國戚黃傘蓋輦要回避,見黑車黑馬的輯事廠車駕更要趕緊滾得越遠越好,免得惹火燒身。”
陳圓一聽“輯事廠”三個字,頭皮發緊:“有、有這麼厲害嗎?”她是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當然知道某些朝代宦官隻手遮天的時代有多恐怖。
張氏神神秘秘道:“阿彌陀佛!這些太監身不為人,心性卻極殘忍,墮入邪道如魑魅魍魎。聽說,宮裏大太監每旬必吃小嬰兒,喝少女鮮血,以練仙術,讓……容顏不老,身體死而複生。”
死而複生?陳圓瞪大了眼,要不是她是個唯物主義者,還真被張大娘神神叨叨的八卦給嚇到了呢。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小銀:“吃小孩子,就能青春永駐?”
……就能長出來??
小銀被她看得寒毛倒豎,牙齒打顫:“圓圓姐,別說了,我害怕!”
張氏怕嚇著孩子,連忙笑笑道:“不過,太監怎麼會來書院狎妓呢,小仙姑想必是天黑看錯了。沒事沒事,二位好好休息,明日這事便過去了。”
陳圓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今晚那個人是什麼來頭,又有多大勢力,隻是一種極其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有這人在,自己就沒好日過。
她想了想:“大嬸,我不走了。”
小銀:“!!!”師姐,你剛剛說的,黑幫老大的事你忘了?
陳圓當然沒有忘:“那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大化門從無臨陣脫逃之人。”
張氏拉她上桌吃飯,又安撫道:“今日城門已閉,小仙姑即便想走也出不了城的。且安心在這小茅草屋裏待著,若是有人上門,我和張叔頂住,小仙姑再走不遲。若是平安過了這一夜,也算是二位仙君吉人天相。”
說完,張氏將粟米粥和小菜放在桌上,催促陳圓小銀趕緊吃飯,自己轉身出去了。
陳圓愣愣地望著風霜滿麵的張氏背影,萬沒想到婦人知道了真相,居然沒有指責自己一句。
小銀和師姐一起抱著粥碗喝著香噴噴的粟米粥,剛想給師姐夾鹹菜,他忽然問:“師姐,你怎麼哭了?”
鹹味的眼淚一滴一滴掉在粥碗裏,暈成一團團看不見的水漬。
陳圓抽了一下鼻子:“師姐沒哭,就是有點感慨。”
在上個時代生活在父母羽翼庇護下的她,從來沒有操心過一粥一飯,一滴水一度電,可到了這裏,她才覺出別人施舍的一碗粥,居然沉重得如此難以接受。
小銀年紀小,心思當然也沒有陳圓那麼重,邊狼吞虎咽邊道:“師父說,食不言,寢不語。少思慮,多做起。師姐與我明日就去找找本門在城內的落腳點吧。”
陳圓一想也對,到了大化門登雲城總壇,他們好歹吃飯住宿有了保證,再圖下一步也不遲。
夜間休息,陳圓依然提心吊膽。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夢見半夜無數官兵舉著火把將整個小巷子包圍起來,讓陳氏夫婦交出女刺客,黑衣黑馬的武者將他們踢翻在地,一人一刀,血濺當場……
“啊——”陳圓大叫一聲驚醒,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個荒唐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