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崔海升咕咚一聲跪了下來,惶恐不安,“督主,小人亂講話,小人該死!”說著自己掌嘴起來。
田央不知秦領聽到多少,也跟著跪了。
誰都知道秦督主心裏不痛快,誰都知道新夫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誰都不看好這樁婚事,可除了罵幾句,誰又能改變什麼呢?
秦領冷著臉,看了一眼嘴巴臉頰腫的半天高的崔海升,抬腿邁了過去:“不用打臉,領棍子去吧。”
“啊——是!”崔海升愁眉苦臉地走了。
田央看了一眼羅灸,見他搖頭,知道上午派老三去給幾位貴人家裏送請柬,估計待遇也同樣差不太多。
羅灸脾氣火爆,說話也耿直,卻毫無鬱色,反倒春風滿麵,看來上午分送幾家請柬都還順利。
他安慰田央道:“放心,督主已經奏請太後娘娘派人來料理婚事,這幫老家夥不敢不來的。”
果然,當日晌午飯過後,宮裏來的儀仗和大小嬤嬤、太監就將秦府擠了個水榭不通,熱熱鬧鬧張燈結彩,丫鬟仆役也都調動起來忙上忙下,擦洗換新,到處貼滿喜字,堆上各色鮮花綢絹。
一座冷冰冰的督主府,很快真正有了喜慶的樣子。
坐在西花園書房裏熬夜辦公的秦督主兩耳不聞窗外事,全神貫注飛快一目十行批折子,他前麵休養了幾天,後麵又有三天婚假,積壓了很多事要抓緊時間處理。
田央是最懂得他心思的,早就讓輯事廠的跑馬和文書全都臨時搬到督主府裏,陪督主熬夜,又跟秦領報告了提前出京前往北疆的四檔頭、六檔頭已經到了密州,傍晚書信已到。
秦領點頭,又問:“東夷國使還在驛館住著嗎?”
田央道:“聽說安排去了西城占春花苑,皇上讓他們逛幾日京城再走。”
占春花苑?秦領微微皺眉。那是謝閣老的產業,雖說常年拿出來租賃,但顯然東夷人住進去是有人刻意安排。
田央又道:“還聽說皇上對東夷美姬的舞蹈很是感興趣,這幾日正讓宮裏教習給舞姬們排練呢。”
秦領垂眸不吱聲,靜靜寫字。
京城裏最近暗潮湧動,攪得水混不見魚。他長眉微蹙,不知不覺走了神。輯事廠正在摸一個案子,牽涉到的人裏就有謝閣老——這時候將朝貢的使者引進閣老別苑,是無意巧合,還是有人提點通氣?
“報——”外麵傳來小太監傳話聲,“啟稟督主,張閣老、謝閣老賀禮到!”
秦領下意識看了一眼田央。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到得也太快了吧!
按規矩,喜慶賀禮跟著客人當日到場就可以了,誰能想到秦督主府上剛開始張羅婚慶剛半日,這兩位閣老半夜就把賀禮送上門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領擱下筆:“跟我去看看。”
宮內嬤嬤也覺得半夜三更送禮有點不合禮數,三五人正在跟抬賀禮的管家家仆交涉,看樣子是要將這兩位閣老的禮物先抬回去。
秦領一身便袍,發髻一絲不亂,帶著田央等十多個侍從威風凜凜飄然而至。掃了一眼閣老家仆的穿衣打扮,又看了眼地上的朱漆木箱,他便笑道:“閣老有心了。”
“可這——”嬤嬤剛想說這麼晚收賀禮不合禮數、也不吉利,就被秦督主打斷了話。
“兩位閣老公務繁忙,能想到秦領小輩已是感激,秦某哪能挑剔時辰呢?”
他笑容可掬,對田央道:“帶各位大哥去後廂房擺放整齊,有勞了!”說完對田央使了個眼色。
一個尖臉嬤嬤剛要再阻攔,秦領便道:“嬤嬤勞苦,秦領年輕,禮數不周,請多海涵。來人,請幾位嬤嬤喝茶。”說罷,他對各位內宮嬤嬤一拱手,便帶人飄然而去。
此時一個相貌清秀的小黃門笑嘻嘻湊上來:“魏嬤嬤李嬤嬤,咱們督主府招待不周,不知茶點合不合胃口?”
說著小黃門一抬手,身後兩個丫鬟捧了托盤上前,掀開紗巾,竟是一盤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小金錠,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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