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門衝著丫頭侍從們擺手,讓他們出去,又笑嘻嘻走進臥房外間,隔著簾子問:“大人,小少爺可在裏麵?”
這人就是前一日給幾位嬤嬤賞黃金錠的小黃門,名叫小康,是秦領的貼身內侍。當初被秦公公從宮內領出來,他就一直鞍前馬後跟著秦領,最是知道他的性子。
剛剛田央喝完酒才想起來,新娘子帶了個小童進門,如今怎麼也找不到,十有七八是跑新房裏去了,隻好找來小康說事。
屁大孩子會壞事!小康被田央所托,硬著頭皮過來尋,自己心裏也是有苦難言。
新郎官秦領不吱聲,原地不動立著,小銀忽然笑了:“圓圓姐夫好!”
秦領:“.…..進來,把孩子帶走。”
這一字一句比剛才還要艱難,小康一聽頭皮發麻,看來秦督主今天氣狠了。
他趕緊一掀簾子進來,果然看到披紅掛彩的督主臉黑似鍋底,正瞪著新娘子和小孩,額角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
小康生就一副笑臉,笑嘻嘻伸手衝小銀道:“小公子,跟哥哥出去玩好不好?咱那裏有炸果子!”
小銀一扭頭:“我不去,圓圓姐姐病了!剛剛還吐了呢!”
小康一聽“吐”頓時慌了神,一個剛剛嫁過來的新娘子,怎麼就吐了呢?
女人嘔吐,總會讓人容易多想……
他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捂住小孩子的嘴:“小公子恐怕是看錯了,新娘子……累了,休息一夜便好。你與我去玩,讓新娘子好好睡覺可好?”
小銀:“我要跟圓圓姐姐睡,每天都是圓圓姐姐帶我睡的!今晚也要!”
小康頭大如鬥:“啊這……恐怕,恐怕——”
小銀還沒來得及重申自己的立場,就被一隻有力大手提了起來:“小破孩子,一邊去!”
小銀大叫起來:“我都喊你圓圓姐夫了,憑什麼叫我‘小破孩子’?我哪裏破了?你們、你們半夜三更要如何欺負我圓圓姐姐?小爺饒不了你們——”
無奈背上那隻大手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小銀就覺自己被懸在半空,張牙舞爪毫無辦法。
秦領將小孩子拋入小黃門懷中:“帶走。”
小銀狂嚎:“憑什麼?!你是哪根蔥?憑什麼搶我圓圓姐姐睡覺?我要跟圓圓姐姐睡!”
“閉嘴!”秦領已經氣得話說不利索了,“還不帶走?!”
小康一把捂住小銀的口,邊退邊教訓:“我家大人與你姐姐結為夫妻,夫妻就是要睡……睡一起的。”
“唔!嗚嗚嗚——嗚——”小銀用大眼睛發表抗議言論。
陳圓兩步追出去:“別、別傷他!啊——”
還沒說完,她就被揪著後領子,一把扯回了內室,回到原點。
一道冷淡而低徊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想他死,就老實點。”
陳圓渾身發抖,眼睜睜看著小黃門的小皂靴離開了自己僅有的視線。
現在知道剛出狼窩,又入虎口是個什麼狀況了。
外麵漸無人息,萬籟俱寂,絲絲縷縷的寒氣順著窗縫滲透進來,身上漸染寒意。頭上的喜帕豔紅依舊,東珠一粒一粒沉甸甸地墜著,她又氣又急,低著頭說不出話。
那雙金線祥雲錦靴不遠不近立在她畔不遠處,似乎在考慮問題。
靜了靜,通透低徊的聲音對外麵道:“進來。”
陳圓心一揪。
隻聽外間大門打開,悉悉索索進來一個老喜娘,堆著笑道:“哎呦,天晚了,新郎官請挑蓋頭了。”
陳圓渾身一僵,就見那雙錦靴毫不遲疑走過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一杆烏木包金秤杆伸在她東珠墜子中間,似乎頓了頓,隨即輕輕一挑,穩穩當當將蓋在她頭上一整天的大紅喜帕挑了起來。
一道金燦燦的光明瞬間照入陳圓眼眸。
眼前這人麵目深廓,眸中點點精光,鬢發紋絲不亂,身材比她想象的更為高大,肩背寬闊而挺拔,渾身卻帶著三分酒氣,正眯著眼打量她。
陳圓瞪大了眼。
。您提供大神藥師娘子的督主,江湖大忌陳圓秦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