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身穿青珀色雲腳長袍的人進了來,將這間雅室團團圍住,眾人麵色肅然,一進屋就紛紛站在了兩旁。

沈長安被這陣仗一嚇,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這些人都是宮裏麵派來保護她的。

眼看著那些人齊齊下跪,沈長安不由皺了皺眉。

她心說不必如此,她隻是想來處理一些小事啊!

怎麼這樣大的陣仗?

沈長安小手撫了撫額,對這些人絲毫不亂的禮節很是頭痛,她有些無奈地說道:“快起來吧……這是做什麼啊?”

為首的那個麵容堅毅,劍眉星目的青年抬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不免有些詫異。

沈長安也正覺得這些人臉生呢,一張包子小臉上有些不解。

隻是還沒等她想明白,下一瞬間就聽見這些人異口同聲恭敬道:“閣主大人。”

沈長安吞了下口水。

這些人,說什麼?

喊誰閣主呢?喊她嗎?

小人麵色有些僵硬,不是十分冷靜地環視著四周——

莫不是這閣主是個會隱形的?

那青珀袍子的青年繼續拱手道:“驚動您了,是屬下們的失職。”

沈長安睜大眼睛瞧著他,剛想開口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就聽得旁邊男子輕輕歎了一口氣。

江煜神色淡淡,緩緩開口道:“下不為例。”

沈長安猛的抬起頭看著他。

一雙杏眸越睜越大,即便這樣也表達不出她內心的震驚。

誰誰……誰是閣主?

江煜嗎?!

沈長安麵色越發僵硬。

江煜頎長的身形立在那裏,一身玄黑色金邊錦袍襯出了他幾分凜冽冰冷的氣質,英俊昳麗的容貌中,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藏著居高位者的鋒芒。

饒是日日同他相處,看到他身上這份不怒自威的氣勢,沈長安仍是麵色微凜。

她知道江煜前世既然能做到當朝首輔的位置上,背後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勢力的。

但他沒想到,這個勢力居然這麼大?

可是——

不……不對啊,付承羨不是說那閣主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色嗎?

雖然江煜哥哥確屬絕色沒錯……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感受到身旁小人如同木頭一般地定在那裏,仿佛能察覺到她在想些什麼,江煜微微皺眉,看了看她說道:“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沈長安怔愣,在男子帶著幾分威脅的目光下很快妥協。

她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她相信,鬆逸樓的閣主就算是想捏死她這個東宮太子,應該也是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倒是那斷了一根手指的霍澤燔此時麵色很是複雜,既有對眼前青年這般年紀就做上鬆逸樓的閣主的不可置信,又有著幾分得罪過他的後怕之意。

饒是霍家,在這平京城中的勢力,也是不敢同這掌握京城風雲的鬆逸樓硬碰硬的。

誰知道他手中有沒有握著霍家的把柄呢?

江煜平靜地掃過沈長安雪白的皓腕,見那微微有些發紅,他抬眸看著他,皺眉道:“殿……”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說道,就被沈長安的小手飛快的捂上了嘴。

她知道這屋子中都是江煜的親信,但是她現在還不想讓霍澤燔知曉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