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冷漠地瞥她一眼,那神情如同看待傻子一般,帶了幾分同情。

沈長安一噎,難不成是自己睡夢中把自己包紮好了嗎?

還包得這麼細致……

她又抬眸瞧了瞧江煜,那張清冷的臉上確實半分端倪都瞧不出,仿佛和他確實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沈長安不禁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哭喪著臉垂了頭下去。

“好吧,那……還是謝謝你,給我找了藥。”沈長安悶悶不樂地說道。

江煜沉默,墨色眸子掃到那擺在桌案上的荷包,手指輕動,沒等沈長安阻止,就把那荷包握在了手中。

“謝倒是不必,”江煜神色淡淡說道,“隻是近來嬌嬌總是睡不好——”

嬌嬌聽到江煜喚它的名字,利爪一邁,就從門外跨了進來,頗為得意地昂了昂頭。

沈長安還沒反應過來,江煜就將那荷包栓了根紅繩上去,動作幹淨地往嬌嬌脖子上一套。

“瞧這荷包香氣不錯,應該有安眠的作用,便給嬌嬌用吧。”江煜淡淡說道。

嬌嬌雖有幾分嫌棄,但江煜在此,它向來不敢造次,隻得脖子一縮,試圖讓那栓在它脖子上荷包離它遠點兒。

沈長安睜著一對杏眸瞠目結舌地瞧著江煜,結結巴巴地開口道:“這……這荷包是……”

江煜墨眸抬起,俊美昳麗的一張臉如同冰封,薄唇微抿,目光很是冷漠地瞧了她一眼,幽幽開口問道:“是什麼?”

沈長安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壓,迅速地一慫,陪著笑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我覺得嬌嬌戴著,挺合適的。”

江煜沒什麼表情,隻是輕輕頷首,領著嬌嬌走了出去,“殿下覺得合適便好。”

沈長安瞧著他的背影,表情一度僵硬。

想起剛剛來人那可怕的表情,心下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浮起。

江煜哥哥……

不會是看上朝陽郡主了吧?!

沈長安被自己這想法嚇得打了一個寒戰,若是江煜知道了自己是他的情敵,怕是會殺人滅口的。

她吞了吞口水,仔細琢磨了良久,想著若下次靳晨再來東宮,一定要說清楚才好,若真是江煜哥哥喜歡,那她必然是不能和靳晨有任何瓜葛的。

隻是,沈長安一張小包子臉皺了皺。

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能配得上江煜哥哥呢……

……

宮內此時剛過了中秋,正是一片和氣,而此時此刻的宮外貢院中,卻是炸開了鍋。

原本是一位姓傅的考官正百無聊賴地審批著厚重冗長的卷子,正昏昏欲睡感慨今年考生質量實屬欠佳之時,卻忽然有一篇《禮治論國》映入眼簾。

起初他也不以為意,可這看下來卻驚覺此生之才,眼眸也是越來越亮。

通篇沒有華麗詞藻堆砌,不似旁人那般盡是虛假空洞的理論,而實實在在地以法論禮,有理有據,觀點橫陳,條理清晰,實屬上上之作。

這樣的即興之作也能如此出眾,確實百年罕見,這篇《禮治論國》必然會廣為後世流傳,傅老捋了一捋發白的胡子,一雙被歲月雕刻過的雙眼笑紋明顯,此刻全無疲憊,精神矍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