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是東梧哪家的少年郎,竟有如此才情。

傅老振奮起來,拿著這遝厚厚的卷紙就朝那群各自判著卷紙的老古董走去。

隻是還沒等他走近,便聽見人群熙攘喧嘩的聲音,他心下覺得奇怪,以往這些老頭子一個比一個安靜,今日怎麼倒像是振奮了一般。

貢院中的陸老看見他走過來,眉毛一挑,麵露歡喜,道:“傅兄,快來看看今年的解元郎的卷紙!”

傅老麵色卻不以為然,鼻子中哼出一聲道:“現在就定下是解元郎,未免太早了吧!”

自己手中的這份策論才當得起解元郎,怎麼可能還會有比這更出色的呢?

可周圍一個往日裏對考生要求極高,日日板著一張臉的程老此刻麵色卻和煦得很,一臉篤定道:“傅兄還是先看看吧,這份策論必屬頭籌。”

傅老的倔脾氣上了來,一臉不服氣地瞧著貢院中的同僚,道:“各位不妨先看看我手中的《禮治論國》,再做定論不遲!”

陸老本還笑吟吟地接著話道:“倒是巧了,我手中這份的題目也是《禮治論國》啊……”

可這話說了一半,四周卻慢慢安靜了幾分。

大家沉默了片刻,想著這倒真是巧,兩份《禮治論國》還都被德高望重的考官說是解元郎的策論……

傅老心中生出幾分不對來,拿過陸老手中那份卷紙就開始看了起來。

“論何以禮治,當明禮在先。人君者,隆禮尊賢而王,重法愛民而霸……”

傅老嘴中喃喃念過,越看越覺得這詞句熟悉,再一轉頭看自己手中的策論,竟然一模一樣!

貢院中的幾位德高望重的考官最初的興奮如同被一盆冷水澆過,皆是麵麵相覷,眾人一時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

一旁的人前來一一對過,竟是一字不差,排除了巧合的可能。

“這是……”陸老有些遲疑。

這兩份卷紙雖然內容一樣,字跡卻有異,並非出自一人之手,何況陸老負責丁考場的卷紙,傅老負責庚考場的卷紙,考場相距甚遠,便是連抄襲也斷無可能。

唯有一種解釋,便是這就是成稿,二人皆早有準備,恰巧抄襲重了而已。

程老的表情嚴肅起來,周身氣息都凜冽了幾分,對這種行為十分不齒。

本以為東梧出了個百年難遇的少年郎,卻沒成想竟是抄襲而來的!

他不顧身旁人的阻攔就伸手拆開了卷紙旁的裝訂的漿糊封名,抽出了那兩張卷紙來。

隻見上麵各有一個名字,一個是霍澤燔,一個則是高進。

霍澤燔在東梧王朝的名聲可是不小,眾人看著這三個字皆是皺了皺眉,霍老爺子家的二公子可謂是紈絝中的紈絝,誰見了都要喊上幾聲頭疼,朝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家的孩子都被告誡過離這登徒子遠些,就連這些在場的老學究們也曾這樣告誡過自家的晚輩。

這高進……眾人皺眉沉思,倒是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

“應當是高恒家的大公子。”陸老沉思了良久,緩緩說道。

高恒?眾人抬眸。